“你姐姐耿公子没说。”孩子她娘摸摸玉儿,“要是你们两个都去了,家里也怪寂寞的。你姐姐虽然不会说话,不过多一个人在家总要热闹些。”
玉儿偷偷的瞄了眼黑丫,眼神里是掩不住的得意,但是下一秒就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娘,那玉儿也不要去,玉儿舍不得离开娘。”又抬头看了眼父亲,“也舍不得爹。”
这两句话让这对朴实的夫妇又高兴又伤感,直安慰说去给耿公子的主人当徒弟,还是可以经常回家来的,再不行,他们两个也会经常去看她的。
一旁的黑丫从头到尾没抬起过头,只默默吃完了白饭,收拾了碗筷,又去后院给猪羊喂食,整理柴火,烧晚上洗漱的热水。
黑丫,玉儿,光这两个名字就知道待遇的差别了。
玉儿是家里的掌珠,父疼母爱,虽然知道很多活说是两个人干,但往往只有黑丫一个人默默在做,她们父母也从没说过玉儿一句。倒是黑丫因为年纪小,很多活做的不是很好,常常遭来母亲的责骂。
好在黑丫是个哑巴,被骂也就只是低头听着,然后第二天继续默默做事。所以父母虽不甚喜欢她,但是也没亏待她,大部分情况下,玉儿有的,也会有她的。只是如名字般,好坏差别很大就是。
几天后,那个耿公子带走了玉儿,对同在一边的黑丫却没有多看一眼。
父母因为玉儿的离去,觉得家里空荡了许多,不由得埋怨黑丫是个哑巴起来。对黑丫的态度比以前更不好了。
转眼几月过去,期间玉儿一次也没有来过,倒是耿公子来过几次,带着玉儿的消息,与一些新鲜事物跟银两给玉儿父母。
天已经入秋,黑丫每次打猪草走的要比以前远上许多,有几次回家黑已经大黑了,父母居然连晚饭也没给她留,就让她饿着肚子到第二天。
为了不挨饿,黑丫现在尽量在天黑前死命的往回赶。
这日,黑丫因为被石头绊了下,扭到了脚,实在没办法在天黑之前赶回去,索性放慢了脚步,慢慢的走回去。
快到村子的时候,她闻到一股熏人欲呕的血腥之味。
这股味道这么浓,浓的好似前方遍地是血腥一般。
村子不知道何时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村中用来聚会的空地上,倒着成片的尸体。
村里的老人小孩孕妇都没有幸免,全都身首异处的倒在那里。黑丫的父母赫然在其中。
黑丫看着这堆尸体,扔掉了手里的镰刀跟箩筐,找出了父母的人头跟身体,拖放在了一旁,然后从家里拖出棉被盖住了那两具尸体。
家里还摆着没动的饭菜,黑丫一个人吃了饭,没有像往常一样收拾碗筷,喂猪羊,而是直接洗洗睡了。
直至第二日天光熹微,外面又有了动静。
“爹,这里还有个活的。”
黑丫感觉到从窗外照进来的明亮光线,还未睁眼,就听到一个男孩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待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约十岁的俊俏小少年,与一个青衣飘逸的中年人站在她的小屋内。
小少年看到她起身,目光在她脸上一打转道:“真黑真丑。”
“小远,莫要如此无礼。”中年人转头看向黑丫,“小姑娘,昨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黑丫只是睁着眼睛看着他们,然后指了指喉咙,摆了摆手,跳下了床。
“切,原来是个哑巴。”小少年翻了个白眼,对中年人说,“爹,十聋九哑,看来她是因为听不见而逃过了一劫。”
黑丫没有理这两人,径自走出了房间。
这倒惹来了中年人奇异的注视。
黑丫从前院那里拿了铲子,在盖着父母尸体的棉被旁边开始挖坑。
小少年掩着鼻子,似乎对那浓重欲呕的血腥味难以忍受,嫌恶的皱着眉头。
而中年人却是饶有兴趣的看着黑丫一铲一铲的挖着坑。原本看到地上那对被棉被盖上的夫妻,就知道这里应该还有活口,没想到是这么小一个孩子。
中年人看着她一个人认真的挖着坑,不帮忙也不打扰,只带着自己的儿子把这村子里的所有能当柴火烧的东西跟油都寻了出来。
在黑丫挖了堪堪能埋入父母两人的坑时,那父子俩也在村民的尸体上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小姑娘,愿意跟我们走吗?”中年人看着黑丫终于给那夫妻俩堆起了个小土堆,才走过去问。
身后是燃烧着村民尸体的熊熊大火,空气中弥漫着欲呕的烤肉味,而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