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只是深深看了翁晓晓一眼,却没有说话,心中的震惊无以言表。
“梁彬现在如何了?”
“三月郊游一别,我们没再见过。听博宇说,他们后来也只见过一次面,梁彬一直在外闯荡呢,很少回京城。”
翁晓晓难以想象那位热血男儿如今会是什么模样,但愿他情伤不深,“这样也好,对他们来说都好。”
“你这孩子,说起正事儿像个大人似的,别操那么多心了,各有各的缘法。”
“您老比我大几岁?”翁晓晓撇撇嘴。
杨朔闻言哈哈笑了两声。
身在公侯之家,都有太多的不得已,更何况他们家手握三十万边防军。老皇帝临走心不安,便下了赐婚的圣旨。
既要控制也要拉拢,他作为“人质”留在京城是一方面,联姻杨家又是一方面。
“你是不是在发热?”翁晓晓这才发现杨朔的脸红得很不自然,身子还有些发抖。
“可能吧,不碍事……”
翁晓晓皱眉,“你这伤要不要紧?需要我去抓点药吗?”
“不必,已经包扎好,睡一觉估计就会好些了。”
“我有退热药粉,你吃一些再睡吧。”
杨朔点点头,背后在冒冷汗,的确快撑不住了,他这个样子,也不好再聊下去。
翁晓晓过去把被褥铺好,便闪身一旁。
“那你?”魁梧的身躯躺下占了大半张床的位置,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我坐着眯一觉就是了,不用操心我。”
“抱歉。”
“能知道友人的近况,让出张床来,不算什么大事儿,你安心休息。”
照顾着杨朔吃了药,再给他把仅有的两床被子都盖上,有伤在身,还发着热,不能再受凉。
杨朔虽然心有愧意,但是一天一夜未合眼了,抵不过疲劳,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翁晓晓找出棉斗篷穿在身上,重新添了炭火,围着火炉坐下。想想这个,想想那个,胡思乱想了很久,后半夜实在困倦的厉害,才抱着腿迷迷糊糊地睡了。
黎明来临时,隔壁大呼小叫的吵闹声惊醒了杨朔,等他坐起身后,才发现了坐在火炉旁缩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母亲在他几岁的时候就去了边疆陪伴父亲,生病时好想亲娘能守在身边,可盼着,失望着,竟也就长大了。
盯着地上的小小身影看了许久,就这么个瘦弱的小姑娘护佑了他两次。他不能一句欠你的人情就完了,这次得为她做点实事。
杨朔悄悄起身,把身上的银票都摸了出来,放在枕头下面。再走过去往炭盆里添了一些炭。
小姑娘宁可坐一晚上,也不靠近床铺半分,是个极有分寸,极为自爱的人。
那他就不能把姑娘抱到床上去,做有损人家名节的事儿。
杨朔用一只手整理了床铺,环视了一下屋子,见桌上有纸笔,便过去留了几行字。
临出门前,杨朔驻足,又看了看那个小身影,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这人已经深深刻到了他的心里。
......
坐了一宿,腿都麻了,人也昏昏沉沉的,怕站起来会摔倒,索性就保持着原样,暂时没动。
等腿能活动了,翁晓晓才站起身。
环顾四周,没看到杨朔的身影,这才看到了桌上的那张字条,知道杨朔已经离开。
没睡好,还想接着睡,出去把院门关好。
她没有洁癖,但贴身的被褥从不喜欢跟别人合用,即便是眼下,眼都睁不开,依然把床单换了,把上面的被子换到了下面,都收拾完,才舒舒服服地躺下睡了。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半晌,还是给饿醒的,回想起杨朔的到来,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
......
没过几天,房子就谈好了,签下契约,并过了户。
一个院子看着不大,但是收拾起来,事情还是很多的。自己打扫太慢太辛苦,翁晓晓只好请了两个短工来帮忙。
做完清洁,还要进行各种采买,不管住多久,总不能太将就吧,尽管翁晓晓不是个讲究的人。
忙完这些,都已经进了腊月,一年中最冷的时候了。
请人看了日子,定下腊月初八这天乔迁。
请来了欧阳华跟田润泽二位,翁晓晓要待客,便从外面叫了几个菜,也就算是温居宴了。
“你这小院不错,挺温馨的。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