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睿林看了杨敏一眼,站起身,也不再装了,“言太太教女儿的方式还是注意些好,有些事最好还是不要遗传。”
“还有,我虽然追求新鲜感,可我也挑食。”他又强调了一句,话已经说得很明显。
随着他又看了眼腕表,不耐烦地说,“言总还要谈多久,我还有事,可没心情等太久。”
“睿林,你有事的话,那要不你先去忙。晚点我再安排司机送颜颜回去。”杨敏忍着气,重新走到迟睿林身边。
有些事,迟睿林不在,反而更好跟言颜谈。
迟睿林眼睛一睨,“不好意思,我没有把自己太太抛下的习惯。”
然后他没有再看杨敏与言贝一眼,径直大跨步往二楼走去。
言贝在背后脸色极为难看,当迟睿林的身影消失在二楼时,她忍不住问,“妈,这迟少到底是喜欢言颜还是不喜欢啊。”
不是都在外面胡来吗?可为什么又感觉他在护着言颜。
杨敏的眼神依旧还停留在迟睿林二楼消失的地方,
“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她说了句。
在外面偷吃是一回事,可毕竟两家是世家,从小就认识,而且有两位老爷子在。
想到这些,以及今天这些事,杨敏暗暗掐紧了掌心。
这么多年过来了,她也终于是在言太太的位置上,可圈内这么多人似乎依旧在瞧不起她。两边老爷子也就算了,现在连迟睿林这个晚辈刚才把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
今天她过生日,非但他们一个个不给她面子,还给她找了一肚子气,贝儿的事也没办成。
真是越想越气。等着吧,总有一天她要把这所有的忍气吞声还回来。
次日,按照往常一样,言颜一大早便出门。不过,她今天没有去集团,而是自己驱车两个小时来了郊外一家疗养院。
她每年会来这家疗养院几次,她妈妈住在这里,今天是她妈妈的生日。
很讽刺,曾经的正牌言太太,生日与小三的生日只相隔一天。
言颜看过很多次言齐安为杨敏举办的生日宴会,奢华热闹。而次日,住在疗养院自己母亲的生日却鲜少会被记得,到如今生日已经基本只有言颜记得了。
走进疗养院花园,顾蔓芸穿着疗养院的病服正坐在树下长椅上。
她手遮着额头,抬头,透过树叶,看那几抹阳光。
看起来年龄约五十来岁,脸上有了些皱纹,可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位美人。
言颜轻声走过去,在顾蔓芸身旁落定。
“妈”,她轻唤了声。
顾蔓芸转过头,有些迷茫的看着言颜,却又温和的笑着。
言颜知道,她的妈妈又认不得她了,简单来说,她妈妈已经认不得任何人了。
因为言齐安,为了忘记言齐安,她选择了忘记所有人,把自己困在了一个未知的世界里。
那个时候言颜十四岁,那个时候大家都说她的妈妈疯了,爸爸要把妈妈送进精神病院,是她跑去求爷爷,最终才转送了疗养院。
几个月后,爸爸用手段与疗养院的妈妈办了离婚手续,没几日,便把杨敏娶进了家门。
哥哥不在,妈妈“疯了”,爷爷去了国外治病,言颜被带进了那个有杨敏的家。
看着此时眼前自己的母亲,那和煦的笑容,言颜顿时心中闪过一阵酸意。
她很少感性,而每年她来疗养院的这几次便是她最感性的时候。
她也曾经只是在妈妈面前撒娇的小姑娘。
言颜挪步过去,坐在顾蔓芸脚边的草地上,将头枕上顾蔓芸的膝盖。
顾蔓芸不认识言颜,但却对她这一举动不排斥。甚至像习惯一般,轻轻为言颜理了理头发,抚了抚靠在膝盖上那张小脸。
“妈,你还好吗?”
“我工作挺忙的,有时候很累。”
“还在继续找哥哥,不过你放心,会找到的。”
“妈妈,你不用担心我们。”
…………。
在这阳光下,言颜与顾蔓芸唠起家常。尽管似乎不太懂言颜在说什么的顾蔓芸没有给言颜任何回应。
言颜偶尔抬头看着顾蔓芸的样子,又很想问一句,
“为了一个那样的男人,为了那样一段莫须有的爱情,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
可转念一想,又还有什么好问的呢,妈妈已经把那个人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