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前这件衣裳的针法，平整错落，要是能叫这人指点自己一二，日后一定是会大有长进的。

姜妍心里打定了主意要跟张罗这件衣裳的绣娘好好讨教一番，后头就传来了脚步声。

她转头去看，果然瞧见方才的绣娘领着个男子出来了：“房掌柜，这就是那位自称县令夫人的女人，说是来和你谈生意的。”

房中举平生最爱看热闹，前两日有幸在公堂上一睹姜妍的尊容，眼下见了自然是认得的。

“县令夫人。”他拱了拱手，态度还算是恭敬，“不知道令夫人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姜妍微微颔首。

果然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房掌柜不用这般客气，我今日过来只是想让房掌柜掌掌眼——”她将自己绣好的帕子拿了出来。

房中举恭恭敬敬地接了过去，只是翻看了两下之后却是变了神色，抬眼看了姜妍一下就复又把视线递了回去。

姜妍并没有忽略掉他这个小动作：“房掌柜，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么？”

她说着话还向前走了一步。

房中举微微摇头的同时却是笑出了声：“县令夫人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只是觉得这花样子很是好看——”

说到此处他便住了嘴，姜妍挑了挑眉毛，总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完，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房掌柜过誉了，我只是闲来无事随便绣的，上不得台面的。”她随意地摆了摆手开口。

随意为之？

房中举心中对这句话嗤之以鼻，他听闻过姜妍的品性，知道她是个又馋又懒的人，恨不得吃饭都在床上，这刺绣的手艺如此高超，断然不可能是出自她的手中，若是像她这样的人随意绣绣就能绣出这等东西来，那他这绣坊也就不要再开了。

想来，定然是有人在她背后为她代劳的。

房中举想到此处便微微点了点头，但是注意到姜妍询问的目光递过来，他眼珠一转立刻就想出了对策：“县令夫人您太自谦了，不过这东西虽然是好东西——”

他说着话又把刺绣递到了姜妍的面前：“但是我这绣坊也有自己的规矩，就是不收外来的刺绣，实在是不好意思。”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可以长期供应，房掌柜考虑一下如何？而且——”姜妍笑着伸手又把刺绣推了回去。

“不必了！”

她刚想说自己还会双面绣，只是刚说了一句而且就被房中举给打断了，他说完之后甚至都没有停留，转身背着手就朝着后堂去了，而那刺绣就被随意搁在了一旁的架子上。

姜妍心中颇有几分不爽，但却没有发作，拿起刺绣就转身行了出去，想着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总能找到机会的。

只是左脚刚刚迈过门槛就听到后堂里传出了声音，那声音毫不避人，直接就把姜妍气得面红耳赤。

“掌柜的，怎么这次这般快？”

“那姜妍长得丑想得美，拿着不知道谁替她代劳的刺绣还想同我长期合作，简直笑死人了。”

“不会吧？”

“怎么不会？我看得真真的，那姜妍的粗手指能绣出那么精细的东西来吗？”

……

房中举和那个绣娘指指点点的声音把姜妍气得微微气喘，以至于后面的几句话都听不清了，她右手微微握拳，抓着那刺绣就想进去理论一番。

“县令夫人且等一等——”

却刚一转身就被人给拦住了，她没有防备，直接就被吓了一跳。

姜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只觉得眼生。

还没开口询问，便又听到了她的声音：“我方才听见县令夫人想跟云锦绣坊谈生意，我也是开绣坊的，不知县令夫人能不能让我来做这笔生意？”

这人说着话，还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手。

姜妍瞬间就明白了，这东家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倒是也能谈一谈的。

“我想女掌柜可能对这事儿有些误会，不过倒是也能谈谈的。”她轻笑一声。

这女掌柜立刻就把人请进了自己的如意布坊。

姜妍抬头看着那已经落了灰的牌匾，再看看不同于云锦绣坊的热闹，就知道这如意布坊的日子并不好过，显然是需要一个大单才能挽救她的奄奄一息。

孤注一掷

女掌柜见姜妍一直盯着自己的牌匾，举止有些无措。

尴尬道：“县令夫人也看到了，我这如意布坊的生意不好，要是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