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沈敏也不甘示弱，“我亲眼看见姜姐姐刺绣的，你可别在这信口雌黄，不然我就去告诉爹爹，叫他罚你。”

沈泽平丝毫没有将她放在眼里，而是转头对着姜薇薇开口：“薇薇，你和姜艳是姐妹，最是清楚她会与不会了，你大胆说。”

姜薇薇看看姜妍，又看看沈泽平，面露难色。

半晌却是拉了拉沈泽平的衣袖，小声开口：“泽平哥哥，还是算了吧，姐姐也是要脸面的。”

这话看似什么也没说，实则什么都说了。

沈敏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可姜妍却仍旧无动于衷。

好一会儿的工夫，姜妍才站起身来：“老夫人，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便是青天大老爷也难分辨，不如请老夫人替我备个绣架，我当着各位的面绣一绣，不就成了。”

沈老夫人还想听她如何辩白，却没想到竟然这般聪慧。

“钱嬷嬷，去准备。”

一时间，丫鬟婆子们各自忙碌起来，偏屋摆上了绣架供姜妍使用。

外头的知了声一波接着一波。

这天气热得像是能把人烤熟了。

约莫半个时辰，众人都等得有些困了，姜妍才拿着绣好的东西回到了正堂。

“老夫人，请。”姜妍将自己的绣品递给了钱嬷嬷。

钱嬷嬷看了一眼，朝着沈老夫人点了点头，这才将帕子给递了过去。

那手帕上分明就是一副繁花似锦，牡丹开得正艳，上头的蝴蝶更是栩栩如生。

沈泽平的脸色都已经不好了。

他压低了声音，质问：“你不是信誓旦旦，这个蠢货绝对没有学过刺绣吗，怎么绣出来了，你看看那花样，怕是云锦绣坊的绣娘都比不过吧。”

“我……我不知道。”姜薇薇也傻了眼。

从前，姜妍的帕子都是自己代劳的。

沈老夫人将帕子举起来，叫在场的人都看了看，这才夸赞道：“姜大娘子的手艺果然好，难怪能够叫如意绣坊起死回生，日后沈家要是有需要，就劳烦姜大娘子了。”

姜妍点头。

沈敏正想着耀武扬威，外头就传饭了。

姜薇薇得了沈泽平的眼色，立刻就要过去搀扶沈老夫人：“老夫人，我扶你过去吧。”

“不必了。”沈老夫人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手，搭在了姜妍的手上，“你们先去吧，我还有几句话要跟姜大娘子说。”

沈泽平眼看着就要开口，却被沈老夫人给打断了：“我要说的可是咱们的传家宝，你们谁都不能在这听，要是叫我发现有人偷听，轻则打上二十板子，重则赶出沈家，再也别回来。”

几人都被这话给唬住了，只能立刻出门去。

姜薇薇眼中有怒火翻涌，甚至还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只是她不敢在这些人面前露出自己的本性，只能跟着一块走了。

一时间，屋子里头静了下来，只有二人的呼吸声。

姜妍被沈老夫人盯得发毛，索性率先开了口：“老夫人，我当日接下这个差事，不过就是不想让沈娘子为难，要是哪里不好，你只管告诉我，我再去改就是了。”

“要是能够改得好，又为何头一次错了呢？”沈老夫人这话让她更是二丈摸不着头脑。

姜妍正好开口询问，却没想到沈老夫人直接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在帕子上轻轻一勾，那花样就直接散了。

“这……”姜妍震惊得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她明明都是正常锁针，怎么会……

“你基本功并不好，几个针法用得也不大对，这样的手法本不该去做绣娘的。”沈老夫人毫不留情地点出了姜妍的短处。

姜妍直接垂下了头。

她的确是有这些短板，不过是有些天赋，才能够暂时在惠县崭露头角，等日子久了，这些弊端便会暴露出来，届时怕是没几个人还会来找她做绣活了。

姜妍犹豫了片刻，还是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既然老夫人早就已经看出了我的不行，为何还要请吴嬷嬷来教授我？难道不怕我玷污了沈家的门楣吗？”

“你是你，沈家是沈家，你不行，关沈家什么事儿？”沈老夫人反问了一句。

她看着姜妍的无措，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我初识你外祖母时，她也是这般——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惦记着我与她的情分，只可惜，我寻不到她，也没法对她出手相助，只能将这些补偿在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