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以为自己的死可以缓和康熙和八阿哥的父子关系,却不知反而加剧了两人之间的对立。
尤其是在康熙得知良妃生病却不愿服药之后,他以为良妃要用她的死来逼自己对八阿哥宽容以待。
而八阿哥自从那日在良妃面前说了自己的心里话之后,就一直被愧疚感折磨着,不敢进宫见良妃。就连良妃生病,他也只去了两次,其余时间都让八福晋入宫侍疾。
良妃一死,八阿哥大悲大痛,为了弥补,他把良妃的丧事办得很隆重。但也因为愧疚,在良妃死后他哀伤过度,几乎不能行动,要人搀扶着进出。
“看他如今这副样子,觉得他可怜。可是一想到良妃额涅是怎么死的,又觉得他可恨!”十四阿哥如实说道。
沈绛对几个儿子说:“他已完全失去圣心而不自知,你们不必理会,做好自己就行。”
这种时候,蹦跶的越厉害死得就越惨。
可八阿哥九阿哥他们好像还不明白似的,照常蹦跶。
直到康熙五十三年的“毙鹰事件”,康熙又被气了个半死,骂胤禩狡诈,其党羽亦甚恶。
要沈绛说,老大、老二都圈了,既然这么讨厌老八,干脆也圈了算球!
但康熙对胤禩只是把话说绝,断了胤禩继位的可能,却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这之后,康熙就经常来永和宫坐坐。
自从那年六阿哥被太子打了之后,沈绛和康熙之间的关系就出现了一层冰点。但从五十三年开始,康熙就软化了态度。
两人都一把年纪了,自然不会再有夫妻之事。就是一起吃个饭,说说话罢了。
沈绛也缓和了态度,常常带着弘晖的儿子在康熙跟前露脸。是的,她当曾祖母了。
“时至今日,朕看出来了,还是你教养的孩子好啊!”康熙感慨的说道。
沈绛笑了笑,道:“是孩子们自己争气。”
康熙把德妃的三个儿子拿出来互相比较了一番,四阿哥算文武双全,六阿哥纯善豁达,十四阿哥暂时看不出什么,毕竟还算年轻。
至于德妃抚养的十三阿哥,也十分优秀,曾是康熙准备留给太子,辅佐太子的人选。
而太子已废,十三又跟四阿哥交好……康熙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如此想来,德妃的儿子们个个优秀,且在人数上占据了优先。
他从头到尾把自己的儿子们想了个遍,竟发现储君人选只能从她的儿子中挑选。
“皇上想什么呢?”沈绛笑眯眯的剥了个橘子递给康熙。
康熙回神,笑道:“没什么。”他接过橘子吃了一瓣,橘子很甜,他却品尝不出其中的滋味。
人老了,舌头不太灵光,加上这些年他总是生病,吃的药很多,舌头早就麻木了。
是到了该认命的年纪了吗?
康熙偏不认!
沈绛瞅了瞅他,微微眯起眼。
康熙五十七年,西北战事吃紧,十四阿哥主动请缨出征。
六阿哥开始抱病,常常因为“胸痛”而辍朝在家休养。据说,是因为当年被废太子踢过的伤处又发作了。
“兴许是年纪大了吧!咳咳咳。”六阿哥把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
瓜尔佳氏无奈的瞥他一眼,在外面装装就算了,怎么在家还装上了。
六阿哥既“病”了,兄弟几个自然要来看病。
等九阿哥登门的时候,六阿哥意有所指的说了句:“九弟,撇开皇子的身份不谈,你也算是个生意人。你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
九阿哥笑得跟弥勒佛似的,说:“做生意最要紧的当然是有得赚了!”
六阿哥道:“可不是,做生意讲究的就是赚!可有时候明明已经赚不到了,退而求其次是什么?是不赔啊!你说是不是,九弟?”
“哥哥这是话里有话啊!”
六阿哥哈哈一笑,坐进了自己的躺椅上,边摇边说:“以目前的形势,我不信你看不明白。九弟,听哥哥一句劝,别死脑筋往南墙上撞。我额涅说过,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要不然,你一定会赔的血本无归。”
九阿哥脸上的笑容绷不住了,他定定的看着六阿哥,皮笑肉不笑的问:“我现在把鸡蛋从篮子里拿出来,还来得及吗?”
“那就要看你能拿出多少鸡蛋了,”六阿哥淡淡道,“我额涅还说过一句,迟到总比不到好。”
九阿哥意味深长的说:“德妃额涅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想一想,整个后宫只有德妃生的最多,且生的孩子全都活了下来!
不光生的多,还养大了十分得皇上宠爱的十三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