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豆包大的拳头还没落在李玄慈身上,便先瞧见了他那双眼睛,冷泠泠的,叫她一激灵打了个冷颤。手筋莫名就麻了,重重抬起,轻飘飘落下,越往下落,就越没了力气,到最后,就跟个面团一样。
这软乎乎的面团还没蹭破李玄慈的油皮儿,便被擒了腕子,捉到身边来。
他的指尖若有似无地触着十六手腕内侧最细的皮肤,其下奔腾的血液热烈地涌过,带起轻微的搏动,在他的指尖上跳跃着。
连触感也在这寂静的良夜里变得更加清晰,他的指仿佛藏了不过毫厘长的细针,密密地刺进肌肤的每一个毛孔里,散播着麻意,却又扎得不深,于是只剩下连折磨都不够尽兴的半醉半醒。
十六一时没有说话,只能被那只手牵引着,感受他的指尖顺着手背的经络摩挲着往上,暧昧地刺进她的指缝里,与她纠缠在一起。
仿佛从手中长出了丝线,牵着骨头,连着血肉,将主宰的权利就这样奉上他的手心。
他带着她的手,十指勾缠,抬了起来,戏笑一般顺着他的面颊拂过,指尖从李玄慈那生得极漂亮又凌厉的下颌线上划了过去。
这样还不够,他灼热的掌心还特意加了些力度,拱着她的手背,让她也只能跟着用力,指甲一个不注意,就在他下巴上留了道血印子。
那道极细的血线才将将凝出一滴红珠,便落在她掌心上了,溅起一点极微末的血花。
“好利的爪子。”
他的声音含着笑,热热的,温度随着声音爬上她的耳朵钻了进去。
诬陷,这是纯粹的诬陷,明明就是他掐着她的手动作,怎么又成了她的错处。
可十六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李玄慈突然俯首,可他那双亮如晨星的漂亮眸子却一直将她锁缚,如同海岸线边际藏着的旭日,一片漆黑中却又藏着光热。
他的身体姿态谦卑,眼神却放肆如野兽。
就这么在十六有些惊骇的注视下,伸出湿红的舌头,舌尖轻轻一勾,就将十六掌心那滴血舔了进去。
舌头柔软而细腻的触感划过皮肤,明明力度轻得像羽毛,其间的欲望却沉得像琥珀的蜜浆。
十六的脊骨都要被凌空抽出来了。
现在不仅是手,十六全身的血肉里似乎都在滋滋地长出细线,全被牵在李玄慈的手中,随他的动作起舞。
她的神色中有慌张,有抗拒,有挣扎,却也有不由浮现的一点沉迷。
十六的模样全落在了李玄慈眼睛里。
他眼底笑意更浓,却刻意收敛,反而玩弄一般掂量揉捏起十六的指节,低声说起话来。
“敢打我巴掌的,你可是第一个。”
“不愧是真一教嫡传亲出、斩妖除魔的出息小道士,好大的威风啊,十六小爷。”
冤枉,冤枉,她比窦娥还冤枉啊。
“我哪有,明明是........”
可眼前的妖孽哪肯伏诛,还要得寸进尺,不待十六说完,便捏住她的耳珠不轻不重地揉起来,口中还说。
“明明是你欺压于我。”
“不过我宽宏大量,只要你叫声哥哥,便不与你计较了。”
“乖,叫哥哥。”
0256二五六、得逞
“乖,叫哥哥。”
李玄慈的声音里缠了些低哑,多了些暧昧不清的纠葛。
他平日里从来都是冰冷的,这些微妙而暧昧的一面,像只为她一人所见的夜里开出的昙花。
可十六却有些叫不出口。
她只在失智如孩童时,才毫无负担地这样叫过他,那时她没有什么意识,却也没有多少羞耻。
可如今,如今这两个字,光是在舌尖转一转,都实在是沉得压住她的胃。
“我不要。”她怯懦却又勇敢地反抗。
可李玄慈由不得她不要,他一只手顺着十六的肩爬了上去,指尖摩挲着她骨头小小的凸起,把玩着她肌肤的触感。
他动作放得慢,可越是这样,他的指尖就越带着危险和刺激,微凉地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
那只手往上,指尖贴着她小巧的下巴描绘,食指轻轻触上了她的耳垂,用微末的力度玩弄挑拨着。
这样一来,他张开的虎口便正好掐住了十六脖颈处热切跳动的血管上,仿佛钳制,又似威胁,却偏偏只虚虚握着,没有一点落到实处的力气。
他的气息随即缠了上来。
“不要?”
尾音处的微扬,反倒跟钩子倒刺进皮肉一样叫人心脏发紧。
十六眼中全是他的倒影,极浓的黑发,落了一缕在鬓边,衬着极漂亮的眉眼,肩上还落了一痕因倾斜而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