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嗝,身子还有些摇晃。
这一声让上官鹤一口鸡肉卡在了嗓子眼,突然就给憋住了,旁边的桑文远看出了不对劲,忙喊道:“老师,您怎么了?”
上官鹤费力地指指喉咙,陌离立时明白了,他赶紧上前,用桑以兮教过的海姆立克法,成功地将那块鸡肉给敲了出来,上官鹤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上官青岚和上官曦也吓出了一身汗。
熊老大这会子酒也醒了,沐神医吼他一句,“乱叫个啥?”上前给上官鹤把着脉。
上官鹤缓过气来,摆摆手,“老熊啊,不碍事,在这里我就是老鹤。”
熊老大眉开眼笑,“好好,我自罚一杯。”
“你这身子还算硬朗,回头给你开些食补的方子。”沐神医坐回了位子。
“多谢,沐神医这是打算长居北地了吗?”
“谁让我那个宝贝徒弟就跟着桑丫头跑,我还要靠她养老了,我这个徒弟啊,……。”
这下子话头又转到风魅身上,接着夸徒弟专场开始,这一顿酒最后就只这三个老人家在喝了。
上官曦今日在女桌也稍稍饮了些果酒,与蔺柔相谈甚欢,如此热闹的场景可是多年也不曾经历了,好似做梦般的不真实。
她将醉酒的老父亲安置妥当后,便按照紫澜雨教的护肤方法,一番洗漱捯饬后,披了件披风,换了双棉拖鞋,便坐在了院中的秋千上,轻轻摇晃着,秋意微凉,甚是舒爽,她却毫无睡意。
上官曦在桑家院子里,和以沫安宁还有云烟星月玩着各式各样的从未见过的玩具,只那半屋子的玩偶就让她爱不释手,后来几个姑娘玩累了直接宿在了一张炕上。
陌南枫一早从静煞处得知上官青岚到了北地后,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心不在焉地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和副将们交待了几句,便带着几个近卫往昌安赶来。
寂静的夜里,庄子上响起了细碎的马蹄声,仍旧坐在秋千上的上官青岚倏地紧张起来,是他来了吗?
她双手不自觉地紧握住秋千绳,心怦怦直跳,马蹄声在隔壁门口停下,紧接着开门声传来,陌离叫了声“父王”,她觉着有一刹那的晕眩,眼泪簌簌落下。
隔壁院中有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听不真切,渐渐地声音止歇了,然后院门又开了,上官青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双脚似不受控制般走到了院门处,外头的脚步声也停住了。
许久,屋外传来一声叹息,“青岚,是我。”
上官青岚泪流满面,低声抽泣着。
“青岚。”陌南枫听到里头的哭声,心如刀绞。
院门缓缓打开,分开十八年后两人终是见到了对方。
陌南枫一错不错地看着眼前仍旧容颜绝丽的上官青岚,心中空缺的那块鼓鼓胀胀的,“青岚,这些年你亦如当初那般,我却老了。”
此时的上官青岚也在心中仔细描摹着这张自己思念了十八年的面孔,见到陌南枫那鬓角的白发,心中陡然一痛。
“南枫。”泪水再次滑落。
陌南枫听到这久别的声音,红了眼眶。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你从军营赶过来是不是还没吃晚饭?”上官青岚擦掉眼泪问道。
“嗯。”
“你生火,我来做。”
陌南枫有些局促地跟在上官青岚后头进了灶房,将里头的几盏油灯点亮后,陌南枫坐到了灶膛口,熟练地生起了火。
上官青岚系起围裙,先是倒了水进锅中,然后开始和面,“这些年过去了,是不是还喜欢吃酸菜手擀面?”
火光下忙碌的上官青岚让陌南枫有些恍神,“离开京城后,我便一次也没吃过了。”
上官青岚揉面的手一顿,眼中再次涌上雾气。
“青岚。”
“嗯。”
“我原以为你嫁了人,翠荷他们一直瞒着我,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上官青岚趁醒面的功夫,从坛子里捞出来点酸菜,“你走后,我本就没打算嫁人,可宗政瀚却起了心思,不得已,父亲与礼部尚书暗自商议,与他本就命不久矣的嫡子定亲,给我落下一个克夫的名声,而父亲答应日后大哥二哥会亲自教导他家中子侄,不过后来他那嫡子落水纯属意外。”
“宗政瀚。”陌南枫在心中默默记上了一笔。
“我在家中衣食无忧,大嫂又将幺女给我抚养,这些年有她陪伴,日子倒也不难过。”
“其实,这些年你的一切父亲都告诉了我,每当收到你的消息我都会做上两碗酸菜手擀面,所以我现在的手艺可比当初强多了。”上官青岚嘴角露出一丝凄苦的笑。
陌南枫心中抽痛,这是他曾经满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