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凌叔叔呢?」
第二天下午,乔可恬上完课回家,便急切地想要跟凌非尘道谢,却找不到他人影。
「早上他不是还在客厅睡觉吗?他病好了吗?回去了吗?」她追问母亲。
乔羽睫摇头,「他还没好。我把他扶到楼上房间去了,躺床上舒服一点。」
「他的烧还没退吗?」
「还没。」
「都是我害的。」乔可恬懊恼地咬唇,「凌叔叔是因为要帮我找回小燕燕才感冒的,是我害了他。」
「所以妳今天要安静一点,不要吵到他,知道吗?让他好好地睡。」乔羽睫温声交代女儿。
「嗯,我知道了。」乔可恬点头,放低了音量,小小声地附在她耳边说道:「那我回房间去念书哦,妈妈。」
太过夸张的行举令乔羽睫不禁噗哧一笑。这孩子啊!她微笑注视自己的女儿,有时候真是贴心得可爱呢!
「妳居然会主动想要念书?」她轻声嘲弄女儿,「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呢!」
「讨厌!妳别笑我嘛,妈咪。」乔可恬跺跺脚,「过两天就要期末考了,人家多少也要用功一下啊!」
「知道了。快上去吧,待会儿妈妈送点心给妳吃。」
「谢谢妈咪。」乔可恬甜甜道谢,在母亲颊上亲了一口后,轻悄悄地上楼。
乔羽睫微笑,回到厨房里继续未完成的苹果派,在派皮上做最后装饰后,送入烤箱。然后,她掀开瓦斯炉上的炖锅一瞧,里头的蔬菜粥已经炖得差不多了,她取出陶碗,盛了一盅。
她捧着蔬菜粥上楼,轻轻推开卧房门,房内一角,凌非尘正躺在铺着桃子色床罩的床上;她才刚进门,他立刻转过头来,睁着一双疲倦的眼盯着她。
「你醒啦。」她浅浅一笑,「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刚醒。」他说,嗓音极度沙哑。
听着那样的声音,她有些懊恼地蹙眉。「你喉咙不舒服吗?我应该炖点梨汤才对。」
「没关系。」他微微扯唇。
「你现在觉得怎样?还发热吗?」她在茶几上搁下托盘,找来温度计替他量体温。
「三十七度五。」她担忧地读着数字。「还是有点烧。」
「已经好多了。」
「肚子饿了吗?吃点粥吧!」她拉张椅子在床畔坐下,端起粥碗就要喂他。
「我自己可以。」他尴尬地拒绝她的好意。
「真的可以吗?你的烧还没全退呢!」
「我可以。」他接过粥碗,坚持要自己来。「妳不要……对我太好。」他涩涩地说,垂下头默默吃粥。
她怔怔地望着他,心头酸骏地,泛上某种说不清的滋味。「听说你都吃三明治。」她忽地开口,「三餐都吃。」
「妳怎么知道?」他抬起头,讶异地瞥她一眼。
「是莫小姐跟温泉说的。」她解释,「她说你工作很认真,经常忘了吃饭,就算吃,也只是随便拿三明治填肚子。」
「三明治很好吃啊。」他微笑,有意淡化此事。「而且口味很多,任君选择。」
「经常吃也不好。」她认真道,「我们应该五谷均衡,摄取各种营养,这样对身体健康比较好。」
他望她,眼底流过淡淡笑意。「妳把我当妳儿子吗?听起来很像母亲教训小孩。」
她一愣,颊畔微微发烫。
「我是个大人了。我会照顾自己。」
是啊,他是个大人了,他会照顾自己。可为什么她却觉得好担忧,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了,怎么如此轻忽自己的饮食?人年纪大了,更该注重保健啊!
只要一想起他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加班,口中咬着三明治,她就觉得……有些伤感。
「妳就是这样,羽睫。」彷佛看出她的忧虑,他摇了摇头,哑声说,「妳就是太温柔了,对人太好,所以当初才会……由我那样欺负妳。」
她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我对妳太糟了。」他沉声说,神色黯淡,「我不该因为自己心理不平衡,就对妳做出那些事,我真的很抱歉,对不起,羽睫。」
她呼吸紊乱。「没、没关系的,我已经……」
「妳已经不在乎了。」他低声接话,「而且妳早就原谅了我。我知道,我都明白。」他闭了闭眸,「还陷在过去的人,一直只有我。」嘴角淡扬,他嘲讽着自己。
只有他,一直沉沦于愤恨与不平的魔障里,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