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的脑海里霎时有阵空白。
为什么?为什么是他来救她的?他位在主猎高处,不可能没看到料俏危险的处境,原本,她以为在她失败后他定会去代她救下料俏,却万万没想到,他策马来追的竟是她。
「你……」她捉紧他的衣衫,想开口时蓦地感觉马身一震,那不对劲的感觉与她方才马儿受伤时,简直如出一辙。
卧芬也察觉到了,赶在受袭的马儿前脚朝前重重跪下前,他先一步抱着那嫣跃离坐骑以避免坠马。两脚一落地,他便将那嫣扯至身后,?首望向远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在林间一闪而逝的人影。
站在他身后的那嫣飞快地推开他,顺着他目光直视的方向跨出脚步。
他一手拉回她,「你要去哪?」
「找刺客。」她拨开他的手,「他一定就在附近。」太过分了,让她的马儿失控就算了,还暗算卧桑,说不定料消的马儿会出事,也同样是剌客做的。
卧桑的大掌又紧握住她的柔葵,并将她快速拖离原地带至落叶片片的林间,找着了一棵横卧在地的大树后,将就的按低她的身子蹲在树间躲藏。
但急躁的那嫣却不领他的情,依旧想把握这个机会去找出那个人来。
卧桑没好气地将她按坐在地「手无寸铁的,就算你找到刺客又能如何?送死吗?」敌在暗我在明,也不知来者到底有多少,凭她一人能做什么?
听了他的话,总算有些清醒的那嫣,这才发现自己没考虑到那么多。
看着他身上?追逐她而染上的沙尘,她的心缓缓平定下来,这时,她才想到生死未卜的料俏。
她、心慌意乱地看向林外,「料悄呢?」
「别担心,离萧应该追上她了。」他拍拍她的肩头,靠坐在树旁沉沉地吐了口大气。
「你怎不去追料俏?」情急忧心下,她回过头来指责他。
他目光灿灿地盯着她的眼瞳,「你不乐见来追你的人是我?」
暧昧不明的话语,听得她的心房有些紧缩,令她忙不?地躲开他直视的目光。
她不自在地清清嗓子,「我们……不回去吗?」
「你急着想回猎场吗?」他舒服地靠坐在树边,很有兴致地观察着阳光筛落在她的小脸,所映照出的每一分风情。
「不,回宫。」那嫣转首坚定地望着他,「我要你马上回宫。」不能再让他在外头冒风险了,也许在猎场上也有着刺客,他得快快回到有信得过的属下所保护的太极宫。
「那名刺客很可能还在林子内,你认为此时叫我离开这个避风港真的好吗?」卧桑意态闲散地把玩着手中拈来的落叶,脸上找不到半分像她那般的心急。
「那怎么办?」不能离开这里又回不去,这样还不是一样危险?
他挑挑眉,「躲一躲罗。」忙里偷闲一下也好,正面交锋素来就不是他的风格。
「躲?」她怀疑地拉长了音调。
「我们若迟迟不归,司棋绝对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卧桑胸有成竹地朝她点点头,「所以说,按兵不动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他这么说是有几分道理,贸贸然的出去的确有些不妥,可是躲得了一时却躲不了一世,他总不能往后再遇上了那名刺客又继续躲下去。
「刚才你有没有看见是谁行刺你?」
「看是看见了。」他轻耸着两肩,「但他的身手太好,相貌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所以也不能确定他是由谁派来的。」
她掩不住脸上的失望,「没看清楚的话,那不就难以查起犯人的身分吗?」
「这倒未必。」他伸出一指朝她摇了摇,「猎场外的防范措拖在离萧的监管下做得滴水不漏,外人要是想进来是不太可能的,因此刚才的那个刺客,他若不是在猎场内的朝臣就是皇家中人。」
「好,回去后就把他给揪出来。」?免夜长梦多的唯一办法,就是把想署他于死地的噩梦来源结斩断。
卧桑摇摇头,「不。」
「不?」那嫣不可思议地扬高了黛眉,「你该不会是又不想把唆使刺客来行刺的人找出来吧..」他那放纵刺客的心态又冒出来了?
「怎么找?」他莫可奈何地摊摊两掌,「凶手这两字又不会写在睑上,在场观猎的百官有那么多,你要我如何从中找出派刺客的人是谁?」这种任务也未免太困难了吧?何况,那要浪费他多少时间?
她马上用他过去的纪录来推断他接下来要说的话,「难道你又要当作没这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