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李术的侍从,如今屋子里站了不少?人?。
鹿鸣居正殿的内室不大?,李术便挥袖道?:“都退下吧。”人?这么多,连空气都稀薄了几分,病人?如何能好?
侍从们本就心惊胆颤,听到这话如释重负连忙退下,还?十?分贴心地将门关上。
李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子,内心复杂,坐到床边伸手拨开她粘在脸上的发丝,指腹抚过?皮肤,确实是十?分滚烫。
在李术眼中,阿纡虽然身形娇小却从来和柔弱都搭不上边。
初见时她便胆大?,敢靠近浑身是血的自己,只为自己身上那看着值钱的腰扣。
后来他离开,再见时便是她为了逃命独自跑了大?半个?山头?,只是寡不敌众最后还?是被抓到了。
再然后,即使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还?是同往常一样恣意,敢大?骂自己是骗子。虽然后来到了太子府后有所收敛,也懂了些规矩,可是还?是没改掉骨子里的毛病,依旧忤逆自己逃走了。
甚至在昨夜,即使已经没了力气只能搭在自己身上,也不忘用指甲将自己抓的一身痕迹。
可是如今她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眸紧闭。头?无力的搭在一边,即使被自己移入怀中也不见有反抗。
像一只受伤的鸟雀,如此听话,却少?了一些活力。
李术看着怀中的人?,自是有些愧疚,毕竟昨日在池子里抱着她弄到最后池中的水洒了一地,自是让她受了些寒。可他心中更多的却是欢喜。
若不是病了,沈纡绝不会这样乖乖地躺在他怀中。
不该是这样的,李术眉头?微皱,心头?泛起莫名的烦躁。他本以为自己不喜欢沈纡,可昨日却脱口而出一句“一点”。
正当他纠结于自己对?女?子的感情时,躺在他怀中的阿纡突然动?了一下,还?在呢喃着什么东西。
李术先是一愣,以为她要?醒了,却见她依旧双眼紧闭,只是有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嘴中传出。
原来只是梦呓,李术微微低头?想要?听清女?子到底在说些什么,终于在阿纡用头?蹭了蹭他后他听到了一声——
“娘亲。”
阿纡如此喊着,身子一个?劲儿地往李术身上钻,好像真的把他当作自己的母亲了。
少?女?如此亲近自己,李术却脸色发黑。
他坐直身子,晃了晃阿纡:“沈纡,你醒醒。”
然而这动?作却让阿纡一直手抓住了他的衣服:“娘亲,我好想你,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我。”
那声音柔软又细腻,还?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若不是亲耳听见,李术是想不到沈纡还?有这么一面。
阿纡双唇微动?,发出含糊的呓语,在梦里她似是完全释放了天?性,露出了柔软的一面。
李术一直想看阿纡服软,同他见过?的大?多数女?子一样,微风细雨地同自己说话。如今见到了,却没想到是这种情景。
阿纡只觉得自己回到了幼时,她躺在母亲的怀中,母亲会轻抚她的头?,同她说我们家阿纡会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是最幸福的小女?孩。
她还?想再抱一抱母亲,可母亲却突然语气严厉起来,还?摇得她头?晕目眩。
“沈纡,醒醒,看清我是谁。”
母亲的声音怎么变得如此冷漠?阿纡被晃得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她睁开眼睛,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却是李术在眼神?幽深的看着自己。
她这才意识回炉,发现自己正躺在李术怀中,蓦地脸色一变:“啊——”
怀里的人?想要?挣扎着离开,李术面上闪过?一丝失望,下意识地按住她:“怎么?刚才不是还?一直想往我怀里钻,这就翻脸不认人?了?”
阿纡自是敌不过?他的力气,可口齿却依旧伶俐:“我不过?是做了梦头?昏,别自作多情。”然而她声音柔软无力,少?了几分气势。
李术听见这声音又想起她如今还?在病中,便下意识松开了手。
甫一感觉到肩上的力气消失,阿纡便赶紧缩到墙角,死死盯着李术,对?方也不遑多让,一直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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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阿纡虽激动?,眼神?中只有警惕,而李术虽表情淡淡的,眼中却全是复杂。两人?的眼神?在空中碰撞,屋内一片沉默。
正在这时,屋门被人?从外打开,阿兰端着熬好的药进来了,见阿纡终于醒了神?色刚稍稍放松,却又察觉到空气中紧张的气氛。
“殿下,娘子的药熬好了。”阿兰不敢多说话,低着头?将药送上前。
“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