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淡淡扫过一圈, 他年幼时经常来这里, 父皇会询问他每日的学业, 还会同他讨论夫子话中他不理解抑或是不赞同的地方。
他是什么时候没再进过御书房的呢?李术不记得了。他只知道自那以后贵妃便开始在后宫崭露头角,而晋王也摇身一变成了父皇最喜爱的皇子。
许久未进御书房,房间?内陈设如旧,只是新添了几个装饰的古玩。其中一个黄底粉彩福寿吉庆赏瓶在一种典雅简约的装饰物中显得格格不入。
如此纷繁华丽, 是贵妃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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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虽然宠冠六宫,但同宫中众多后妃不同,出身并不显贵,尽喜欢这些个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
的东西?。
倒是和沈纡有些像。
李术忽得想起她前几日酒后吐真言, 抱怨自己没将说好的报酬给她。
其实自沈纡进了太?子府, 他前前后后赏了她不少东西?,只是多是些材质稀有却低调的饰品, 表面虽然看着并不华丽, 价值却不低。
想来她大抵只知道金子、宝石之?类的东西?,若是将和田玉放在她眼?前, 她也只当那是块普通的白玉。
李术收回目光和思绪,看向上座:“不知父皇唤儿臣前来所谓何?事??”
皇帝将奏折放下,面色平和道:“朕近日读史书,想来是年纪大了,虽然读的是同一本?书,感触却与年少时不尽相同。”
“诸皇子中你是学识最好的,尚在学堂时夫子就曾多次向朕夸赞你。朕便想着同你探讨探讨此事?。”
皇帝说这话时语气柔和,倒真像一位慈父一般。然而熟悉他的人便会注意到,他的眼?光同之?前并无变化。
“不知父皇读的是哪朝的史书,说得又?是何?事??”
“是汉朝景帝和栗姬一事?。”
栗姬是景帝宠妃,也是太?子之?母,景帝病时曾同她说,自己百年之?后希望栗姬能善待他的儿女和姬妾。
然而栗姬却出言不逊,直言自己不会这样做。
此事?虽是皇帝与后妃之?间?的故事?,但事?情中牵扯的却是立后立储一事?。
皇帝同身为?储君的李术提起这事?,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然而李术听见这话神色自若,并不慌张。
“儿臣以为?,栗姬不了解景帝,也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哦?”皇帝神色有所松动,“此话怎讲?”
李术道:“景帝虽是帝王,但身为?夫君和父亲自是要顾全大局,保全自己的全部儿女。而栗姬之?子虽身在帝王家,但身为?长兄自是疼爱弟妹,定不会同栗姬一般对景帝的孩子赶尽杀绝。”
“栗姬此言,不但毫无爱屋及乌之?心,更是让景帝曲解了太?子的意思。”
“呵。”皇帝轻笑一声,“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看这件事?。”
“如此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废太?子有如此母亲,着实无辜。”
“看来术儿确实是长大了,居然有如此见解。”
李术语气谦卑道:“儿臣资质尚浅,不过是一些拙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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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说出这句话,足以看出你也是疼爱弟妹之?人。”皇帝轻叹一口气,转移了话题:“近日来,有一件事?让朕十?分头痛,不知术儿你怎么看。”
“不知何?时,儿臣能否替父皇分忧一二?”
皇帝一副心烦的样子:“今日在朝堂之?上大臣们吵得朕头痛。”
“你五弟的事?,都是大臣们一直在说,吵了几日了却不见你发言。此事?也牵扯到你几分,朕想问问,你怎么看呢?”
事?情说到这里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之?前什么景帝和栗姬到事?都只不过是铺垫罢了。
宋荃在旁边听得满头是汗,都说伴君如伴虎。他在皇帝面前伺候了那么多年,不说能彻底明白皇帝心中的想法,平时也能揣测出几分。
而今日,他也是看不透皇帝唤太?子而来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虽是个太?监,但也能看出此次事?件明显是两党相争。
自从一年前秋狝以来,太?子殿下就像疯了一样开始了对晋王的打?压。
若说两位皇子之?间?的竞争是暗中进行?,这一年来已?经逐渐变成明面上的了。
甚至到了今日,已?经到了你死我亡的境地。
而皇帝身为?父亲,坐上观火,今日突然将这件事?捅破,又?是为?何?意呢?
这话题敏感,而李术听见依旧冷静。只见他起身一只腿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