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不少,黑眼?圈连日在?脸上挂了几个月。
谢韫在?朝堂上离得远,在?紫宸殿才发现?李术眼?下乌青,面色苍白,衬得一双凤眼?病态又阴郁。
“皇上这是怎么了?”待李术离开后,谢韫问阿纡,“他刚才那副样?子?还冲你笑,让人看真?的瘆得慌。”知道?的当他是孩子?爹,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厉鬼索命来了。
阿纡似是习惯了李术如此,语气轻飘满不在?乎道?:“他自己有心?魔,总觉得我会不要这个孩子?。”
身体上的病症尚可医治,心?病却药石无补。归根到底,都是李术自己也知道?他之?前所?作所?为太过分,之?前种种,如今都化?作心?魔报应到了他身上。
喜悦刚开始占据了李术的全部心?绪,随后便被焦虑和不安排挤到角落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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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希望孩子?能成为两人关系的转折,一边又害怕孩子?成为压死阿纡的最?后一根稻草,对她表现?出来的安分将信将疑。
其实不单李术如此,连谢韫都惊讶于阿纡的反应,只是按在?心?中未表。
如今阿纡自己提起?这个话头,谢韫便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倾盘而出。
阿纡听见这话,翘起?的嘴角未变,只是笑中多了几分酸涩,并未回答谢韫的问题,只开口道?:“近日朝堂里可还有人再反对学堂之?事了?”
“那自然是没?有了。”谢韫道?。
那日阿纡有孕的消息传出,要死谏的文臣“如愿”被赐自尽。虽然后来李术又下旨将那人的责罚改成了革职,但?大臣们都知道?了皇后在?皇上心?中的地位,皆不敢再提此事。
何况皇后还有了身孕,他们是疯了才会再去触这个霉头。
谢韫本以为阿纡说这话是岔开话题,随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不惜用孩子?做筹码也要推行此事。
“其实也不全是因为如此。”阿纡将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轻叹一声,垂眸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
“我好累,不想去管这件事了。”
谢韫听到这话良久才反应过来,她这句好累说的是孩子?的事。
原来她不是欣然接受了这个孩子?,只是不再反抗,随波逐流,逆来顺受罢了。
“就算我不想要这个孩子?又能如何呢?你看着紫宸殿上下,哪里有我能施展的地方。”阿纡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语气平静。
谢韫环顾四周,紫宸殿本就宫人众多,如今又足足加了一倍,只为阿纡身边不缺人“伺候”。只是初冬,但?殿内各处都已铺上了柔软的地毯,各种有棱角的家具,能换则换,不能换的都在?锋利处包了一层厚厚的布,唯恐让人磕碰到。
这些都是能看到的地方,只有阿纡知道?,在?看不见的地方,李术还命人做了更详实的准备,连她梳妆用的发簪,簪尾处都被处理地极其圆润。
“斗也不斗不过,吵也吵累了,就这样?吧,这样?也挺…”阿纡说到这顿声,到最?后也没?再将那个“好”字说出口。
现?在?算是好吗?她实在?是无法欺骗自己,却也找不到法子?过比现?在?更好的生活。
和她的声音一起?停下的还有她手上的动作。阿纡今日在?给未出世的孩子?绣肚兜,她绣工极差,但?听闻为人母者皆会为自己的孩子?做这种事,她便也硬着头皮试试。
然而看着绣得四不像的龙纹,她终究还是把肚兜扔到一边,决定不再做这些事,拿起?旁边事关学堂的书册翻看起?来。
这一套动作都落在?谢韫眼?中,阿纡方才的话像是解释给她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仿佛是在?催眠自己接受现?状,说多了自己也便就信了。
再看她在?意的学堂之?事,如今像是一味药,吊着阿纡的精气神,支撑她在?这皇宫中活下去。
*
学宫在?第二年一月修缮完毕,其余各项杂事也已处理妥当。
没?了朝中大臣的阻拦,事情比阿纡想像中进?展得还要快。只等三月开春,学宫便能迎来它的第一批学生。
阿纡的身子?也渐渐重了起?来,她前期没?什么反应,到了后期便开始身体浮肿起?来。李术只道?自己无法分担,只能每日夜里替她按摩浮肿的小腿和脚。
一国之?君做下人才会做的事,阿纡看在?眼?里,心?里却无一丝波澜。
其他不适倒没?什么,最?让阿纡苦恼的是逐渐变大的肚子?。上半身统共就那么大的地方,即使肚子?凸起?也难免挤压到其他内脏。这就让她夜里难免要多起?来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