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一起逃吧。”
三更半夜,一抹黑影鬼祟的溜进房,还摸上人家的床,把熟睡中的少女摇醒,一双慧黠的美眸在昏暗中闪着璀璨的亮芒,也不怕把人家的魂给吓飞了,没头没脑的丢出这句话。
床上的少女也算镇定,长年跟这个主子相处,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着,面对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少女只回了两个字——
“不行。”
“行,一定行!”
上官宓睁着明媚坚定的大眼,唇角勾着不怕死的笑容,一副又在打鬼主意的嘴脸,不厌其烦的说服她的好丫鬟云绣。
“瞧今晚的夜色多美,现在逃最适合了。”
“夜色美跟逃亡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说得理直气壮。
“说来听听。”
“就……你还真的问啊?”
“小姐敢说大话,奴婢就敢请教。”
“哎呀,反正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跟我一起逃啦。”上官宓耍赖的缠着云绣,非要这个与她情如姊妹的好丫鬟一起走不可。
床榻上的少女摇头叹气的看着自己的主子,连个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讲话就讲话,一只腿还不规矩的踩在床上,活像个土匪。
“被发现会死人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这不是知不知道的问题,而是会不会‘死’的问题。”
“放心!”上官宓手一挥,打包票的拍拍胸脯。“只要咱们同心协力,绝对死不了的!”
“问题是奴婢不想同心协力……”
“哎呀呀——说这什么鬼话!”上官宓并没有因为云绣的反对而作罢,她的心早就蠢蠢欲动了,在得知臭老爹竟然擅自把她的亲事许给了玉面君后,逃亡之事已是箭在弦上,容不得她犹豫了。
“你要眼睁睁的看着我上断头台吗?”
“明明是嫁人,好端端的怎会扯上断头台?”
“因为洞房花烛夜,我就会忍不住宰了那个玉面君,然后因杀人而入狱,最后被送上断头台。”
“不可能。”
“为什么?”
“人家玉面君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功夫何等厉害,连老爷都要忌惮他三分,你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别怪她这做丫鬟的要戳破,谁教小姐要胡吹大气。
上官宓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心,要说服这个冷静的好丫鬟,她老早就准备了各种说词,就不信劝不动云绣。
“那这个理由行不行?我失节事小,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玷污呀。”
“这又是哪门子的理由?”
“谁都知道,我上官宓的贴身丫鬟是个大美人,比我那几个刻薄的姊姊都美上百倍,我要是嫁了,那好色的二哥不乘机把你给吃了才怪。”
闻言,那沈静的面容果然拧起了眉头,似乎在考虑。“这……”
“你以为二哥会放过你这头肥羊吗?他觊觎你那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因为他下毒的功夫不如我,怕被我整得死去活来,不然早就玷污你这朵蜂谷里最美的花了!昨日我偷听到,二哥要二娘向爹要求,让你做他的侍妾,不会跟我陪嫁的。”
云绣沈下脸。“我死也不要。”
“所以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要保护你,而且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爹和二娘准会命令你留下,不准我带走你,在这个家,你也知道二哥可是无法无天的,要不是他忌惮我,早就玷污你了。”上官宓知道,要说服她这个丫鬟,抬出色鬼二哥最有效了。
果不其然,云绣默不作声,神色很难看,准是被她的劝告动摇了,只要再加把劲就好。
“跟我逃吧,反正这个家一天到晚斗来斗去,二娘斗三娘,三娘联合小妾来斗二娘,连仆人都选边站,人心自私、贪得无厌、乌烟瘴气,有什么好留恋的?不逃,永远都活在威胁当中,每天跟他们斗,我都快烦死了。”她一边苦口婆心的说着,还借故叹了口气,一双贼溜溜的眼偷瞟着云绣。
几番挣扎后,云绣终于叹了口气,心里明白小姐想逃的意念已经存在很久了,看来势在必行。
“好吧,你一个人逃了,没人照顾也不行,我还是得跟你走。”
上官宓一把抱住云绣,露出开心的笑容。“我的好云绣,就知道你会答应,所以我已经在油灯里下了我的独门秘方‘好眠香’,大家肯定都睡死了,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
云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