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让她跟着吃素。她体虚,现在又受了伤,需要肉食滋补。”玉儿眯眼瞧他忙,看他挑了副干净碗筷,连着粥菜放入托盘,看他想了想,另行切了一份水果,也放入盘中。
那双粗糙大手,曾握住一条脆弱的绳子,毫不犹豫往崖下跳,现在为同一个女子做饭菜,动作轻柔,像摘花一样温柔谨慎。他从未亲口提过对梁觅的感情,但人尽皆知,因为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泄漏对她的珍爱。
以往只知两人暧昧不清,现在亲眼见识到他的感情,对梁觅的痴心……她越看,火气就越大!
他竟然独占梁姐姐的秘密这么久!虽说是梁觅单纯,不知自己被姑娘们爱慕,可是他全看在眼里啊!他老早知道梁觅不可能娶妻,早晚是他的人,在众姑娘追逐梁觅时,他早就不动声色地把她据为己有,太可恶!
就算得知他茹素的原因让她动容,就算亲眼见他为梁觅跳崖,她相信他配得上梁姐姐,她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正要开口,厨房边的矮墙外有人路过,说话声传进厨房里。
“喂,你听说没有?常香馆的梁公子从得道崖生还的事?”
“当然,这两天大家都在谈,他真是命大啊。据说荆公子下崖去救,他对梁公子可真是……咳咳,情深意重。”
“听说其他人下崖找到他们时,两人正在拉拉扯扯,荆公子的衣服都脱了,穿在梁公子身上,前一晚两人做了什么好事……一目了然啊。”
“唉,年轻人就是性急,两人死里逃生,欢喜是当然,也不必这么急着“庆祝”。梁觅伤成那样,他本来就柔弱得像是豆腐做的,怎么吃得消?”
荆木礼眉头抽搐。那天他急于察看她的断骨有无移位,草草向玉儿等人解释过,哪知回城就被传成霸王硬上弓的禽兽?
怪不得这几天他走在街上,总觉得有很多奇怪的眼光瞧着他。
“阿礼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日看他稳重踏实,没想到他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啊……”说话声渐渐远去。
“荆大哥,你怎么看起来不大高兴?”玉儿一脸幸灾乐祸。“何必和流言计较呢?人家可没说你不该“吃”了“梁大哥”,只怪你吃相难看,你下回改进也就是了。”
但他根本没“吃”,最多是瞧了“菜色”而已。辩解只是越描越黑,他不想多谈,道:“我跟你送饭菜上楼吧。”
“不,我送上去就好,你不能进梁姐姐的房间。”
“我有事要和她谈。”
“什么事?我转告就好啦。”
“有两件事,其一是阿芳这几天不断上门来想见她。”阿芳已声泪俱下地向他忏悔过,她是被人利用,她恳求要见梁觅,亲自道歉。他相信阿芳是被人利用,但仍不放心她见梁觅,没有答应。
“那不急,可以等梁姐姐精神好点再说,另一件事是?”
“那王老头醒了,我想跟她商量如何处置。”见玉儿张口欲言,他道:“这事不能让你转达,那老头来路不明,他想杀我们,说不定他还有同党,你知道得越少越好,这事我一定得和她当面谈……”
“不,我会把这事和梁姐姐提一下,你暂时还是别去打扰她。毕竟她是女子,你进她闺房,就是不恰当。”
“但我和她的关系,非比寻常。”再见不到她,他无心做事了,他把话挑明。“玉儿,你知道我的为人,我若对她无意,要顾及她名声,我就不会相她同住……”
“对她有意,就可以不必顾及她名声吗?”
“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非她不娶……”
“她有说非你不嫁吗?”
他语塞,玉儿故意刁难道:“不只我知道你和梁姐姐关系匪浅,全城的人都知道,万一她将来回复女儿身后,另外有了意中人,那人却因为你,怀疑她的清白,你赔得起吗?你没听见刚刚外头走过的人怎么说的?”堵得他无话可说。
她板着脸,端起托盘。“总之,你不准进她闺房,你想告诉她的事,我会帮你带到。”
玉儿来到梁觅房前,敲敲门。“梁姐姐,我送午饭来了。”
她进了房,将托盘搁在桌上,转头一瞧,赫见床铺是空的。人呢?她吃惊,叫道:“梁姐姐!”
“我在啊。”说话声发自窗口。粱觅坐在窗边,身畔倚着一对拐杖,面带微笑。
“你怎么下床了?大夫说你的腿刚开始愈合,这几天最要紧啊!”
“没事,我很小心的,这几天老是躺着,怪闷的,我就过来窗边看看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