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烛实在无奈,不由劝道:“朕的好姐姐,那可是你夫君,你怎的就这么大方,愿意跟别人共事一夫?”
段云岫缓缓轻叹一声,说:“我也不愿如此。可是我一直无孕,楚家嫡脉只有他这么一个,他连个亲兄弟都没有,我总不能让楚家血脉就这么断了。”
听到这里,段明烛渐渐理解了她的心思。
无论是成亲还是生孩子,段云岫都是为了别人。成亲是为了完成林靖瑶的遗愿,生孩子是为了给楚家留后代。
段云岫心细如发,考虑到了所有一切,她甚至连以后回了岭南,无人照料楚酌都考虑到了,但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她自己,宁愿跟别人共事一夫,也要延绵楚家香火。
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静,过了好一会儿,段明烛才开口道:“你方才说这件事情你做主,但实际上你做不了主。”
“为何?”段云岫面露疑色。“你不同意?”
段明烛摇摇头:“此事我也做不了主。既然是要给弦歌纳妾,那只有他说了算。”
段云岫微怔,继而道:“这件事情,我回去会跟他好好商量的。”
段明烛一听,心里颇为无语。想当初,楚酌娶她之前,两人就出现过多次争执。因为身体不好,楚酌原本不想成亲,最后还是沈扶想出了比武招亲的法子,逼迫他不得不娶。
如今要给他纳妾,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楚酌看似好说话,脾气也好,然而在关乎原则的事情上,他是绝对不可能让步的。
想到这里,段明烛反而不担心了。
“也罢。那你去劝他。若是能劝得动……”
说到这里,段明烛故作停顿。
段云岫不禁追问:“如何?”
段明烛觑她一眼:“打个赌罢。上个月东海进贡的那块陨铁,你不是想拿去铸枪吗?你若赢了,陨铁就归你了。”
段云岫顿时来了兴趣:“真的?”
段明烛:“你若输了呢?”
段云岫斟酌片刻:“你说。”
段明烛:“从今往后不许再提给楚酌纳妾的事。他本就身子不好,你就别让他不痛快了。”
段云岫不禁失笑:“我想给他纳妾只是先考虑着,又不是明天就把人娶进门。”
“哦?这就后悔跟朕打赌了?怕输?”段明烛瞧她。
“非也。陛下医术高深,我若是能有身孕,弦歌不就不用纳妾了么。”段云岫手撑着下颌,看着他笑笑。“就是不知,陛下的医术有没有那么神乎其神了。”
段明烛听到有人竟然质疑他的医术,不由轻哼一声。
“方才你给我诊脉了,我的脉象如何?”段云岫问道。“御医向来不说实话,陛下说说看?”
“你的脉象啊……”段明烛睨向她,冷笑道。“病入膏肓,不可救药,回天乏术,风烛残年。朕说实话了,你要怎样?”
段云岫闻言,咬了咬牙:“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风烛残年?”
“恼羞成怒了?”段明烛开始阴阳起来,“说实话你就生气,知道御医为何只会捡好听的说了吧?”
段云岫瞥他一眼:“你是不是想打架?”
段明烛一乐:“别动不动打架,就会欺负你亲弟弟。楚弦歌惹你不痛快了,你也跟他打架?”
段云岫没好气道:“弦歌对我很好,从来不会动不动呛我。”
段明烛更乐:“那你对他可是一点都不好,都要逼着人家纳妾了。”
段云岫受不了了,起身想走,段明烛叫住她。
“阿姐,还要不要朕给你开药方了?”
段云岫脚步一顿。方才段明烛刚替她诊过脉,方子还没开。
“……”
“朕开的方子,应当是比御医开的更管用。”段明烛说。
为了楚酌的孩子,段云岫还是屈从了,默默坐了回去。
段明烛看得想发笑,铺好了纸:“那你替朕研墨罢。”
“……”段云岫瞪他一眼,不再说话,只拿起了放在一旁的墨锭,开始做侍读的活儿……
***
最近这段时间,是云州举办院试的日子。而沈扶身为云州知府,自然而然便成了院试的主考官。为此,他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出考题、主持考试、阅考卷都落到了他的身上。除此之外,还要处理府衙中的其他公务,几乎让他忙得脚不沾地。
临近子时,近卫乔英第三次催促:“大人,该歇息了。”
沈扶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