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来到六年后,染尘在嫣红的照料下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是也平安长大。
这一年到了上学的年纪,叔伯家的孩子早就请了启蒙老师开过课,但是染尘却连看书的机会也没有,出生后也没有名字,就嫣红一直叫她“妞妞”,所有人也就跟着叫她“妞妞”。
“太夫人,大公子、二公子、大小姐、二小姐他们都上学了,让妞妞也去吧!”嫣红跪在赵老夫人面前恳求。
赵老夫人坐在椅子上,端着茶一边吹一边喝,喝了几口放下茶碗,满脸不耐烦地说:“妞妞能够平安长大就不错了,你这婢子就不要胡乱操心了,读什么书,那是增加她的负担,再过个六七年就可以给她说一门亲事让她嫁了,我也是对得起她死去的父母了!”
嫣红不甘心,哭求道:“太夫人,我家小姐好歹也是书香世家出身,她的女儿不能无才无学啊,将军他也是为赵府战死,现在赵府才能有如今的荣光,您作为他的母亲,不能亏待他的女儿啊!”
听了嫣红的话,赵老夫人拍案而起,怒道:“她若是个男孩,我尚且可以为她搏一搏,但她是个女孩,将来一不能为赵家博取功名,二不能为赵家开枝散叶,能够平安长大已是她的福气,主子家的事哪由得了你一个婢子置喙,来人,给我把她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祖母、祖母,求您不要打嫣红!”染尘跪在地上求赵老夫人。
赵老妇人背对染尘,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只听门外传来嫣红一声声的惨叫声。
见苦求无果,染尘只好跑到嫣红身边查看她的情况,由于长期口粮短缺,嫣红一直把自己的吃食挪给染尘吃,导致她的身子骨很脆弱,二十板子下去,嫣红被打得奄奄一息。
为了能让嫣红活命,染尘偷偷给她施治疗术,看着眼前跟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为自己如此拼命,染尘深受感动,她也终于理解了昀和当时说的话,她尚且有嫣红保护,染尘自问,如果当时昭国那位将军夫人生的是个女儿,也会有嫣红这样的忠心的仆人保护吗?
染尘施了治疗术后,第二天嫣红就恢复了生机,一大早就在庭院里打杂,过了不多久大房的夫人姚氏就来给太夫人请安,姚氏从嫣红身边经过时,她头上的一根玉钗引起了她的注意,嫣红一眼就认出,那是她过世小姐的遗物。
嫣红认出了主人的东西,起身就拦住了姚氏的去路。
“大胆贱婢,敢当当家主母的路,不想活了吧!”姚氏身边的婢女呵斥嫣红。
嫣红被这样一喝,神情有些慌张,赶忙跪在地上说:“对不起大夫人,我只是看见了我家小姐的遗物,一时失了神冲撞了您。”
听了嫣红的话,姚氏知道头上的玉钗被她认了出来,但是装作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趾高气扬地说:“你个贱婢,竟然敢污蔑当家主母偷东西!”
“没有、没有,我没有!”嫣红慌忙解释。
“来人把这个贱婢给我拖出去打!”姚氏气急败坏,任凭嫣红如何求饶也没有用。
“大伯母,饶了嫣红吧,她昨天刚被打了二十大板,你再打她她会死的!”染尘抓住姚氏的衣角乞求道。
“下贱东西,给我起开!”姚氏骂骂咧咧一脚将染尘踢开。
祈求无用,染尘只好将嫣红所受的板子转嫁到姚氏身上,嫣红受一板子,姚氏就痛得跳起来,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喊,嫣红则觉得莫名其妙,板子扎扎实实落在自己身上,但却没有一点痛感,姚氏倒是莫名其妙大喊大叫。
接连挨了好几板子,姚氏终于知道是嫣红的板子反噬到自己身上,连忙喊停。
“小姐,是小姐救了我!”嫣红兴奋大喊。
听了嫣红的话,姚氏也觉得是鬼祟在作怪,赶紧将头上的玉钗拔下,扔在地上。
“大伯母,我母亲的东西不是谁都能用的!”染尘看着姚氏手上的金镯子说。
姚氏看了一眼手上的镯子,瞬间觉得不干净,使劲拔下扔在地上,逃也似的走了,一边走一边骂道:“真晦气!”
听说大房今日用了二房的东西招了邪祟,三房看到自己从二房那里搜罗来的东西心里也瘆得慌,晚上大房和二房心照不宣地把从二房搜罗来的东西装车拖到郊外扔了。
染尘和嫣红跟在车后,等人走了以后去捡东西,看着几大箱的珠宝,嫣红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是小姐泉下有知,知道妞妞活得不容易特意让那两位黑心肠的把她的遗物交出来!”
见嫣红开心,染尘心里也舒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