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歌的话从镜头扩散出去,在不同的地方掀起不同的波浪。
摩洛昂州,小小的饭店内坐着一群衣着朴素的少年。他们脸颊两侧是质朴平凡的红晕,麦色肌肤粗糙,手上遍布干活时留下的茧子伤痕。所有人都紧盯老旧的、闪着雪花的电视机屏,眼睛舍不得眨一下。这上面说话的议员,曾经也是平民啊。一人喃喃道:“那小虎以后是不是能回去上学了。”就不用再因为怕挨打,怕报复,不敢去学校,不敢上学。现场一片寂静,许久,才有人说:“那什么委要来,也没那么快。”“而且被打了,我们也没有通讯器报警。”和中心州市的人不同,偏远州市人的贫穷是难以想象的。宋家车队今天来,已经用上了悬浮车,但偏远州市的人,还在靠着自行车或者双腿行走。公共交通的普及,也只在较为发达的地区,大部分城市没有贵族看不上的地铁,甚至连贯穿全市的公交路线,都没有。这何尝不是贫富不均的体现?“别说了,看电视。”一人眼尖看到余歌要开口,立即出声,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就算、就算不能马上实现,也好歹有了个盼头,日子越来越好的盼头。像是预料到镜头外的想法,余歌缓缓道:“目前所有的律法已拟定通过,将于近期颁布施行,相关退役军官也在张道清指挥的协助下,赶往各州。”“预计将在今年新学期前,实现每校一委,绝不姑息任何暴力行径。”字字清亮,并不大声,却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她仿佛透过镜头,看向外面无数的贵族子弟,眼眸凝沉严肃,强调道:“绝不纵容任何针对学生群体的暴力事件,无论对方什么身份,都必定纠查到底!”她有能力,为所有四年前的她,撑起一把伞。话音落下,现场没有声音,没有掌声,镜头外却有人愤怒地踹翻了桌子。“不过就是一个平民,以为勾搭上宋家就可以有恃无恐了?”桌子上的被子顺着滚落,叮叮滚到青年脚边,被一脚踹开。染着七彩头发的青年烦躁,忽而,扯开一个阴鸷的笑:“这不是还有几个月嘛?这不就是预留的杀戮时刻?”“余议员可真是一个好人啊。”“她是一个好人,但不是一个聪明人。”另一边,幽静林子中,一老一少坐在竹林的亭子中,两人中间的石桌上还摆放着黑白棋盘。少年凝视着光屏,不解道:“所有的政策从来是直接颁布落实,她这样预先告知,不就是给人留下钻空子的余地?”老者夹着黑棋的手一顿,又缓缓落下:“她有别的打算。”“打算?”少年喃喃一声,目光转回光屏。光屏上,清瘦的议员还在呼号着,告诫着。看着光屏中的余歌,蒙头黑布下,柳玉秀美淡眉紧紧皱起,满眼心疼。他们怎么照顾的,为什么会瘦那么多?荒芜枯黄的平漠上,青年身姿挺拔颀长,穿着深绿野战服,踩着一双军靴,如草原上敏捷的豹子。 但他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色粗布裹住头面,不露出一根头发丝。柳玉就这样站着,站着低头望着手上的通讯光屏,直播镜头中的心上人。风刮过,吹起青年面上的粗布,他才惊觉自己手背竟然直接暴露在日光下,立即拿过手套戴上,确保防晒工作的顺利。常言道,一白遮百丑,这一身雪白细腻的肌肤,可不能被晒丑了。他要保养好自己,让自己皮肤如刚出炉的面包一样香软,才能确保余歌不会厌恶。想到余歌,柳玉凝眸望着余歌,目光越发缱绻不舍。“首领,已经安排好军队,现在即刻出发,夺下克里叶州。”直播上,余歌恰好结束发言下台,柳玉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按灭通讯器,抬头瞬间,目光锐利冷酷。“走吧。”话音落下,浩浩荡荡的平民反叛军出发,远处震天动地的导弹炸裂声瞬间响起,灰蒙蒙的蘑菇云和着大量的灰尘升腾而起。宽瘦的肩膀上,夹着庞大的黑筒火箭弹,炮弹发射,强大的后坐力让柳玉微微晃了一下,前方的数千人军队便被悉数灭杀后。“为什么他们会有火箭弹!”“他们杀了所有的贵族!抢了特督局和当地驻守的第二十一军团的军火。”敌方指挥苦涩道:“我刚刚看了,看到了熟悉的朋友。”“我们是同期。”其他指挥微愣。指挥级别的同期——这意味着,军团集体叛离了。主指挥深呼吸一口气,沉着点开紧急通讯,急促道:“这已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