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铁门被打开,模糊光线从外面透进来,修长身影映入赵长寄的眼中。
他缓步前行,熟悉的脚步声步步逼近,清润玉雅的面容逆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除开第一句轻声疑惑外,赵长寄敏锐嗅到宋静深身上不同往昔的情绪。他抿了抿唇,没有再开口,等到脚步声在他身边停下,才微微转头,看向旁边的人:“少爷。”宋静深却没有说话,那一双漆黑眼眸只长久凝视着他,从他被捆住的四肢,再到床的四角的铁锁链,最后定格他的面上。为什么?宋静深不明白。为什么小鱼总是、总是选择不如他的人?宋静深目光焦着在赵长寄的面上,却没有聚焦,脑海中一次次地回想起这几天看到的景象。余歌给他喂饭的场景一次次地在脑海中重播。他不明白。小鱼为什么连他那么恶心的一面,都要紧盯不放。喂饭、照顾,种种场景,比他和小鱼更像夫妻。脑后神经猛然跳动,牙齿不受控制地猛撞几下,宋静深猛然抬枪,对准赵长寄的心口。赵长寄看到宋静深的举动,愣了一下,神色是如常的冷静平淡,只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命是少爷给的,少爷要收回去,也没有关系。扣下扳机的手一顿,宋静深眸色越发深浓,缓缓放下手。赵长寄察觉到空气的细微变化,睁开眼,疑惑地看向宋静深。宋静深凝视他:“你让我很失望。”“躲在这里,舒服吗?”享受着小鱼的照顾,舒服吗?要脸吗?如湖水般冷润嗓音在地下室内潺潺响起:“但我仍然不会动手,即便你试图勾引小鱼。”“我没有,少爷。”赵长寄平静嗓音响起。“喂饭、照顾生理起居,长寄,我不认为你是如此没有常识的一个人。”赵长寄愣了一下。这几天的相处,似乎真的很像是夫妻。平静生活的一对夫妻。赵长寄不自然地低下眼眸,这一瞬间的神色,没有被宋静深遗漏。令人作呕。宋静深紧盯着赵长寄,内心愤怒的熔浆肆意地灼烧着他的躯体,掩盖在阴影中的神色却冰冷如雪川,出口的话却饱含浓浓的失望。“抱歉,是我弄错了,我想,你是不会背叛我的,对吗?”“对的,少爷。”赵长寄下意识回话。“那么,证明给我看吧。”宋静深温和道,“我会给你注射麻醉剂解药,额外给你一支麻醉剂,明天小鱼来了以后,给她注射。”赵长寄沉默一会,无视内心奇异的感觉,应下。第二天,余歌站在铁门前,准备要开门的手一顿,目光凝着在门锁上,忽而停手,转头看向四周:“宋静深,出来吧。”话一出,狭长曲折的楼梯下,清润如竹的青年走出来,抬眸望过去:“小鱼。”余歌冷静问道:“他现在就在门后是吗?”“是。”“你想把我关起来。”余歌笃定道。宋静深眸色稍暗,垂落一瞬,又缓缓抬起,轻声问道:“论身手,论天赋,他都不如我,长相更是无法相提并论,我不明白,小鱼。”“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们?宋静深迈步走过来,疑惑道:“为什么要关着他,为什么要这样——”宋静深停下脚步,站在余歌一臂之外,眼眸中是无尽的哀伤难过:“我也可以啊。”“我也愿意啊。”被束缚被关在这样的屋子里,躺在那样的床上等着小鱼到来,每天睁眼闭眼都是小鱼。小鱼给他喂饭,小鱼照顾他的生理起居——这样的日子,简直是天堂。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如今的局面?宋静深一想到享受着这些待遇的,是另一个男人,心脏就痛苦地扭曲成一团。余歌只冷静地看着他,万分疲惫。从八岁那年纠缠至今,该停止了。余歌原先还惦记着聘礼上的第九军团,才会试图驯服赵长寄,但现在……余歌闭了闭眼,睁开眼看向宋静深,冷静道:“我们取消婚约吧。”轻淡平静的话语一出,宋静深脑子瞬间空白。他愣了愣:“什么?”余歌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迈步要离开。宋静深呆怔住,像是没有反应过来似的,愣在原地。却在余歌擦肩而过的瞬间,猛然伸手拽住余歌的胳膊将她用力抱住。动作的瞬间,楼梯上隐有人准备冲下来。余歌厉声呵止:“阿春停下!”话音落下,孟春止住脚步,宋静深却死死地抓着她。两条胳膊绕过她的后背,紧紧搂抱着,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