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大哥，究竟发生了何事？”

当白晓将常远搀扶进屋后，后者则一直靠在椅子上发呆。

白晓刚刚虽然是在装死，但也有留意到方才来的那一批人，都各自有伤，其中还有两个是昏迷状态，被其他差役背着。

“诡夜，反复了......仿若一朝之间，回到了十多年前的情况。”常远叹道。

“可怜我那十二名部下战死在诡夜，尸骨无存，和你一起出过任务的李兴，也死在了恶鬼口中。”

白晓闻言也是神情一变：“李兴大哥他......”

话说到一半，白晓想起了这个男人的面孔，李兴虽然看起来对他挺不待见的，但人也谈不上坏，白晓对其也不讨厌。曾经认识的人一朝之间就这样死了，实在是突然，令人唏嘘。

“我看其余人也各自受了不小的伤，大家应该都没事吧。”

白晓一转话题，此刻还是不要谈论战死之人，避免过于刺激常远了。

“他们问题都不算太大，只是时云儿星宿力透支，被她自身的角宿侵蚀，这很麻烦，若是治不好，可能会危及生命。”

“常大哥别担心，时姑娘肯定会好的。”

白晓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总之安慰对方总没错。

“诡夜竟这么危险？”

白晓心中暗忖，按照常大哥的说法，洞西城的诡夜比之其他城镇不一样，原本是相对安全的。

但现在突然之间变得危险了，那其中定有什么变故。

但究竟是什么变故？

白晓想不通，或许跟白坪村的消失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那就不清楚了。

接下来的时间，常远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也没睡觉，就这么静静地歇着。他很累，但不能就在此安歇，过会儿还需要去趟衙门。

先通过王主簿，向镇抚使大人汇报今夜发生的事，常远才能歇一歇。

想来，此后守夜卫的探夜任务也该中止了。

整个大乾王朝，大大小小有上千座地下之城，本以为洞西城可以例外，有机会能重现五千年前的地上文明。

却没想到，这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守夜卫这十年来的付出，难道就这么付诸东流了？难道他常远一直以来做的都是无用功？

人类根本战胜不了邪祟，只能被迫居于地底，就犹如石块下的虫豸。人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石头下，望着岩穹之上的虚假日夜自我麻痹，向自己劝慰着“人住在地下也没什么不好，万事万物总会变化，人何尝不可世代生存于地底呢。”

一想到这，原本瞑目养神的常远猛然一睁眼，右手一捏，将椅子扶手握成了木渣。

咚咚咚。

与此同时，轻微的敲门声从外面传来，似是专门为将常远从纷杂低落的思绪中拉回来。

白晓一听声音便知道来者是谁，这敲门声很小，位置也很低。

“门没有锁，进来吧。”

白晓话音一落，便有两个小乞丐推门而入，一路走到桌前，他们眼中都带着兴奋的光。

白晓一瞧，小虎和妞妞都掂着一个布袋，看起来分量不小。

“白晓哥哥，我们来分赃吧。”妞妞“嘿呦”一声将布袋放在桌上，然后打开了袋子。

小虎同样也是，他手中的布袋分量更沉，打开后是堆成小山般的铜钱，以及一些碎银两。

“分赃？你跟谁学的词？好的不学，学坏的。”

白晓轻轻弹了妞妞一个脑瓜崩：“做生意的，应该说分红。”

常远被这段话弄得有些无语，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了，好歹自己也是清廉正洁的官吏，怎么白晓这小子当着自己的面搞这一出。

“我给你的钱用完了？”常远问向白晓。

白晓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一指小虎妞妞二人：“有的给他们了，有好几十口孩子呢，都饿了许久，我不能放着不管。”

常远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白晓虽说是行教唆盗窃，主谋偷财之事，可出发点竟是为了养活一批小乞丐。

“对了。”白晓又似想到什么，“像他们这样的乞丐孩童，没有机构去管吗？而且听说之前一直为乞丐布施的日月教，为什么被官府审查了，怎么说他们也是在做善事，昨天我见这些孩子时，他们都饿了很多天了。”

常远无奈摇摇头：“民生问题并不归我管，而且这类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常远对此有些无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