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对鬼新娘来说,所有的事发生在了一瞬间。
被丢在轿内一角的心脏此刻莫名消失不见了,戏班子的曲子也是戛然而止,花轿则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白晓却是骤然出现在了轿外几米远的地方。
“怎么回事?”
鬼新娘一招手,阴风将轿帘掀开,她飞身而出,脚离地一尺飘在地面上。
当她环顾四周,瞳孔却是猛地一缩。
血流成河!
戏班子,轿夫全都被砍成了碎块,血腥味,腐臭味充斥着这一片区域。
这个少年到底什么来路,刚才到底又是何种手段?!
鬼新娘偶得奇遇,成就大邪以来,还未曾见过如此奇人,她自问哪怕是来了辛级强者,自己也能轻松应付,怎会毫无察觉的被杀光所有手下?
若是这之上的庚级,倒是有可能做到眼前的一切。
问题是,对方的身上并无星宿力。
反倒,他身上隐隐有种与邪祟殊途同归的力量,一直在吸引着鬼新娘。
“你到底是何人?!”
鬼新娘朝着前方怒目而视,而造成这凄惨场面的罪魁祸首白晓,此刻手中拿着一柄短刀,正神色淡然的看着鬼新娘。
奇怪的是,那刀身上连丝毫血迹都没有。
鬼新娘知道那武器,人为了对付鬼祟,将咒文加持在兵刃上,凡人都可以借此伤害到邪祟。
但这种小玩意儿对自己没有用,她是大邪,刀若劈砍在她身上,只消沾染她一丝血,那武器就会当场失效。
这小子莫非打算用这种破东西来对付自己?
那倒可以放心了,说明他不是什么庚级强者,会用这种兵刃的,大都是癸级和壬级的小角色。
就是对方的手段实在惊奇,到底是如何一瞬间做到这等场面的?
“常大哥给我的武器也不是很好用啊。”
站在不远处的白晓,并未搭理鬼新娘的发问,而是看向了手中完好无损的刀身自语。
“居然不能砍死你。”
鬼新娘闻言一惊,她这时才惊觉脖子一疼!
用手摸了摸脖颈,一道血线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那里,还好伤口不深,对她影响不大。
“不可能!你这刀若是沾染到我的血,应是会报废掉才是。”
鬼新娘不可置信,白晓反倒是一副恍然表情。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白晓收起短刀,“比起外物,人果然还是需要靠自己。”
说着,白晓的双眸再次变成了赤红。
这是鬼新娘生前所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
当白晓开始收拾起战场,鬼新娘那被打得稀烂的肉身,自行蠕动凝结,最终变成了一团长着密密麻麻脓包的肉。
“这应当就是地支肉了。”
白晓以前吃过很多,却不知道名字,入乡随俗,就跟着洞西城的人这么叫了。
“没见过的种类,但这恶心程度不亚于黑太岁了。”
白晓捧起脸盘大的粉色肉团,其上面的脓包像是堆积在一起的水泡,要多恶心有多恶心。
不用想大概也能猜出来,方才鬼新娘篡改他的记忆,大抵就是这玩意儿的能力。
“倒是个好东西。”
白晓也不客气,就算拿回去上交,他也没什么好处,干脆给自己当点心吃了。
至于战场上的残局,白晓也不浪费,能吃的就吃,甚至他还有权利挑好吃的部位了。
不过令白晓也未想到的是,场上的残局被他吃了个干净,自己也没有吃撑的感觉,最多是能很久不饿,胃口却远没到极限。
“青春期果然是在长身体,我的胃口变大了这么多。”白晓不由感叹。
“话说,这是给我送哪了?”
刚才上花轿的时间并不久,但周围的环境却变得完全陌生了起来。
按理来说,这点时间够什么的啊,可下了花轿,周边成片的菜地都没了,可见已是遁出了老远。
白晓可还没偷完菜呢。
罢了,先找到方向回去再说。
可是自己在哪都不清楚,荒郊野岭的,即便自己能看星辰辨方位,也不知道自己该往什么地方走。
白晓无奈,只能四处走走看,碰碰运气,或许可以找到回去的路。
其实这路也不会太难找,以洞西城八个出城口为中心,向外辐射方圆二十里,便会有人类活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