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红月,我万万也没有想到当年送给你的琥珀匕,你竟然最终会用到这自尽之上,真是对我莫大的讽刺啊……”先祖手中握着从先祖母身上拔出的那把匕首,长长地叹了口气,自嘲地说道。满地残红,却只有那柄小小的匕首依旧寒光凛冽,锋利不减当年。
“谁言雷尊多薄情,唯有琥珀解其心……慕云,这柄琥珀匕,自从我们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只因为它是你留给我唯一的东西……”说着,虚弱的先祖母艰难地伸出颤颤巍巍的右手,在那柄小小的匕首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好像在抚摸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一样。
“可是,红月,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就这么随我而去,那这整个兽族怎么办?的确,兽族蜷缩在这天禁之地之内已经安安静静地度过了一千年,但是这并不代表人兽两族以后不再会起纷争啊,甚至现如今天禁之地为兽族密居之所也不一定就是绝对的秘密了,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难道你就真的打算置兽族于不顾吗?”抱着先祖母的先祖一边享受着爱人的神情,另一边则又不得不对先祖母责难道。
“这……”刚才被先祖的出现冲昏了头脑的先祖母现在听见先祖提到兽族,这才想了起来,原来自己并不只属于自己,她的肩上还扛鼎着整个兽族的命运。又猛然想起这些的先祖母,则立马便陷入了彻底的纠结之中了。刚刚自己还深情款款地向爱人许下了承诺,永生永世不再和他分开,但是现在该怎么让自己了无牵挂地去陪他面对转世轮回呢?
先祖母苍白的脸庞之上,柳眉紧皱,一旁的先祖看在眼中,而心里则更是一片明镜。略微地想了一会儿之后,先祖的心中有了办法,将怀中的爱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嘴巴更是贴着先祖母的耳朵,轻轻地对她说道。
“红月,不管你现在还相不相信我,我都要告诉你,今生我们能够相爱,是我卫慕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只怪我当初没有好好珍惜……”先祖说着说着,已是老泪纵横,话音也近似于哽咽。另一边,终于听见爱人告白的先祖母更是感动不已。
“可是这一切,已经够了,红月,你明白吗?”先祖话音一转,又认真地对她说道。
不过此时已经弥足深陷的先祖母显然并没有明白先祖的意思,而只是傻傻地重复着自己刚才许下的承诺。“不,慕云,我们不会再分开,不是吗?”
“当然,红月,我并不是要让我们分开,你千万不要误会……”先祖看着先祖母泫然欲泪的样子,只得赶忙解释道。
“那你的意思是……”先祖母疑惑地问道。
“红月,慕云自知此次再难逃轮回之苦,但是在身死之前,能够再见到你,再次感觉到我们两彼此的情义,真的已经此生无憾了。我真得很想就这样,来生来世,直到永生永世。所以我今天一定要带着你一起走,否则我怕黄泉寂寞,忘川孤苦,但是请你明白,我带走的是那个深深地爱着我的那个红月,而所要留下来的,则是那个身为兽族兽主殿下的红月……”
“这怎么可能?兽主是红月,可是爱你的也是红月啊,一个人又怎么能够被分成两半,我不懂,真的不懂……”
“红月,你没有必要明白。你只要记住,今日,那个爱着我的红月即将和也一样深深地爱着她的慕云共赴苍冥地府,而从此之后,这世上就只剩下兽主,而不再有红月了……”
此时,听到如是解释之后的先祖母只能低下头,仔细地思量了起来。半晌之后,她才艰难地做出了决定,显然这其中的思想斗争对她来说,同样是那么的困难。“好,就那样吧……”从她的口中很艰难地吐出了这几个字之后,先祖母就再也忍不住,又是一阵的痛哭流涕。
而先祖则任由她在他的怀里哭泣涕零,什么话也没有再说。渐渐地,先祖母哭累了,哭干了,竟然趴在先祖的怀中安然睡去。感觉到怀中之人睡去的先祖,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因为他明白,他也相信先祖母自己也定然同样明白,此时的她需要睡去,也一定要睡去,离别从来都是痛苦的,既然苦痛,又何必非要苦苦面对呢?
先祖静静地感觉着怀中爱人均匀的呼吸,贪婪地吮吸着爱人那已经离去千年的香味,心中更是起伏不定,一世浮华,半生执着,却直到正真的临死之前,他才明白,在这世间,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这感情来得更加持久,更加值得珍惜呢?
自古多少至强者,还不都得面对生离死别,名利钱财,在死亡面前,不过是过眼云烟。可是唯有感情,总让人难舍难弃,苦离苦分。
就这样,先祖母在先祖的怀中一睡就是一个白昼,从昨夜到今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