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拉扯着天幕,还没到夜晚,天空已经漆黑一片。
房间里,台灯暖黄的微光照着床上的人。
一张脸红得像是着了火一般,唇角干燥到翘起细皮,被咬破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让她整个人看上去极为憔悴。
“姜家这些人太过分了,这种腌渍手段也用得出来。”
从绮云端着水杯在床头坐下,用棉签沾了水一点点润在姜晴晴唇上。
她今天一回来就给姜晴晴打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后来才知道姜晴晴出了事,赶紧过来了。
当时看到姜晴晴从车上下来的样子,从绮云简直心疼得不行。
衣服上全是水,抱着戚川屿死活不撒手,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也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是怎么撑不过来的,一个女孩子在没妈又没爸护着的地方,这得吃了多少苦才能安然到现在。”
从绮云说着看了眼旁边不吭声的戚川屿:“嫁人了,老公也不疼。”
戚川屿:“……”
“很惨是不是?”从绮云继续给姜晴晴喂水,心疼得不行,“哎,可怜她满心满眼都是你,结果你也不护着他。”
“妈。”打断从绮云的话,戚川屿开口道,“你怎么说服她嫁过来的?”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问我了呢。”
她这个儿子凡事都依赖自己的判断,当初两人领了证他半路把人扔下,从绮云就知道戚川屿心底有想法。
上次她过来,两人果然没睡在一起。
这一次更好,直接高烧了。
不过戚川屿现在能问出这样的问题,说明他想法有了变化。
从绮云放下手里的水杯,又替姜晴晴擦着额头的汗,才慢慢开口。
“你知道我遇到晴晴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吗?”
戚川屿只知道在医院,那次她也是因为被人下了药。
“她那个时候在维护你,就因为唐惜文背后议论了你几句。”
戚川屿想到今天,赵星洲说他的时候,姜晴晴明明已经连意识都不清楚了,却还是要维护他。
想要伪装喜欢一个人很容易,可连清醒都维持不了,却还记得他,这样的伪装怕是没几个人做到。
可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我当时就在想,这个姑娘肯定喜欢你,所以第二天就联系了她。”
“选择的原因有许多种,可结果是什么样,取决于你们怎么做。”从绮云轻柔道,“晴晴对你怎么样,妈相信你能感觉到。”
戚川屿看向床上的人。
姜晴晴睡得很不安稳,不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眼泪就没停过。
“妈妈……”
说着模糊不清的呓语,更是伸手胡乱挥着,想要拉住什么,却又什么都没抓住。
等戚川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按着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生怕她扯掉手上的点滴。
从绮云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露出欣慰的笑。
“我去给晴晴煮点粥待会醒了喝,你在这儿陪着她,给她多喂点水。”
从绮云说着将水杯和棉签塞到戚川屿手里,转身替两人将房门关好。
“……”
他妈不记得,他也是个病人了吗?
“别走。”
突然床上的人伸手拉了他一把,水杯里的水尽数洒在床上,打湿了姜晴晴刚换好不久的睡衣。
戚川屿垂眸看着湿了的衣服,正好看到她肩头的淤血,比起之前又严重了。
所以她今天的自残不光咬破嘴唇,也是,能爬上窗户准备跳楼的人,又岂会在意这些疼痛。
可这样痛苦也要保持的清醒,看到他又那么依恋他。
“姜晴晴,喜欢人不是你这样喜欢的。”
戚川屿开口,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等到梁里敲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戚川屿腿上放着一身睡衣,正愁眉看着床上的姜晴晴。
“少爷。”
“去看看夫人粥煮好了吗?”
于是从绮云刚把爱心粥煮上,又被迫回到了房间。
“我让你给她喂水,不是用水泼她!”从绮云一把接过戚川屿递过来的睡衣,直接把人哄出房间。
“我来我来,看到你我现在就烦。”
戚川屿:“……”
这是他亲妈,而床上那个是他老婆,算了。
书房里,梁里推着戚川屿进来,将姜家那边的事说了一遍。
“我们走后姜文耀把人都送到医院去了,一路上都安排了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