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年拿到那几张钱币的时候,着实忍不住笑出声来。
“看来不论落到什么地步,那家伙可都能泰然处之啊——”
他悠悠然捏着钱币,冲巴邵抬了抬下颌,“看到没?深入敌营的那一位啊……已经给咱们指明了路。”
暂且抓捕控制赖文,应该没有问题。
巴邵不认识汉字,瞧着钱币上面的印记,有些茫然:“这是……”
“海边教堂。”
宋时年抬眼,幽深的瞳仁浮出意味不明的笑模样来,“在那里抓捕赖文,以跨国犯罪的名义。”
纪蓉已经抵达其那,在其那警方的配合下,全力抓捕云庭和云依依,国内的线路脉络以非常清晰明确,完全可以开始逮捕。
“可……”
巴邵仍旧有些犹豫,“这在我们这里,并不成立……”
如果法庭上败诉,连他都要受到牵连。
“放心吧!”
宋时年微微一笑,“事情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彼时顾长颐还不知道,所有人将一切备好,可能够唯独给赖文致命一击的,只有她。
这一场病来的莫名其妙,烧的她昏昏沉沉,怎么也不见好。
人在虚弱的时候总会脆弱些,顾长颐迷迷糊糊着的时候,总会去想穆承淮。
除了真正目睹他发病的时候,平日里顾长颐很难把他与残疾二字联系在一起。
他身体不方便,在顾长颐的印象里,只是不能走路而已,并不需要太大帮助,也只有近几个月,两人情到浓时,顾长颐乐于照顾他,他才乐于受着,全当情人之间的小情趣。
穆承淮啊——
前世今生,再入轮回,她也还是逃不开这三个字,逃不开这一个人。
其实……起初是有过避开这个念头的,她重生一回,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只要那人好端端活着,就算活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与谁联姻,是没什么要紧的。
她为自己争了一遭,争不到也没什么遗憾,更可以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可……出人意料的是,这一世的穆承淮,似乎也有了些许变化。
他们有机会相知相爱,有机会亲密无间,更有机会并肩作战。
“长颐,长颐!”
恍惚中,有人轻柔的唤她,手背贴着她的额头,试了试体温。
“长颐……醒过来吧!”
温和的女声带着低低叹息,响在耳边,顾长颐听的清楚,也在努力睁开眼睛。
“去面对你与顾安霖记忆,勇敢一点,不要害怕。”
顾长颐心底一震,是……是方文的声音。
她挣扎着从混沌中睁开眼睛。
入眼果真是方文的面容,她愣了愣,哑着喉咙开口:“你……你怎么在这里?”
“纪指挥带我来的。”
方文温温柔柔的弯了唇角,“烧一直没退?要喝点水吗?”
顾长颐点点头,神色恹恹:“高烧退了,但低烧总是反反复复,医生也看不出什么。”
该做的检查同样都做了,只是普通感冒,没什么大事。
低烧最是磨人,沁入骨子里的热度反反复复,顾长颐坐起来,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抱膝窝着,接了方文递来的温水。
她面容有些憔悴,透出苍白的意味,白皙的手指环过水杯,恹恹道:“我不会得了什么不治之症吧?”
惹得方文笑出声来。
“上次还没谢谢你,”她温柔的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如果不是你,我怕是逃不出去了。”
顾长颐闻言,忍不住撇嘴:“就穆承淮给你出的馊主意?云依依那个脑筋,她能知道什么?云庭难不成事事还会跟她汇报不成?”
方文笑着摇摇头,未多解释。
“多穿些衣服,陪我出去逛逛吧!”
顾长颐病着,她不让顾长颐天天躺着,偏生非要拉着顾长颐出去。
“我想睡……”
“睡多了对身体不好。”
方文动手帮她穿好外套,挽着她的胳膊起身,给她理好衣角。
顾长颐迷迷糊糊的被她拉下楼,在花园里溜达。
暖风吹过来,拂面撩人,她不由得清醒几分,扭头去看方文:“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心病?”
方文为什么来,她心里头大概清楚。
作为她多年的心理医生,该是最了解她心理状况的人,如今她一直反反复复的病着,大家……兴许都是这样的想法吧!
“长颐,”方文拍拍她,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失去的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