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些恨，江成坤死十次都不足惜。

可惜，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只能死一次。

盯着江皓辰数秒，钟漓挑了下眉，眼神又恢复了清冷。

江皓辰第一次看到女人露出这般眼神，心里竟生出了一抹胆颤。

他下意识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钟小姐，我……”

“江成坤眼睛挺瞎的。”

钟漓出声打断江皓辰，“十三年前，他见过我不下十次，十三年后见到，他却没有认出我，你说他是不是眼瞎？”

“怎……怎么会？”江皓辰满眼不可置信。

“怎么不会？”钟漓偏头看他，“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

像是想到了什么，江皓辰呼吸有一瞬紊乱。

连带着眼神都有些飘忽，“你年龄跟我相仿，十三年前还是小女孩，我父亲再怎么……”

后面的话他说不下去了。

如果钟漓说的是假的，那她也不会在十三年后回来找江家麻烦。

“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江夫人尖锐的声音响起。

她怒指着钟漓，“江成坤虽然在外面乱来，但也是近几年的事，十多年前他可没有。”

血口喷人？

钟漓从上到下打量着江夫人。

论长相，她还说得过去，可论身材，只能用干瘪乏味来形容。

有那么一瞬，她明白了江成坤为什么会在外面女人不断。

钟漓突然笑了，“江夫人，看来你还不够了解你丈夫，不如问问你的好儿子？”

江夫人微愣，下意识看向江皓辰。

江皓辰下意识侧头躲避，心里虚得很。

钟漓操控轮椅稍稍往后退了一段距离，就怕江夫人大打出手，免得被伤及无辜。

江夫人一把拉住江皓辰，语气咄咄，“你在我面前到底帮你爸隐瞒了多少事？”

“妈。”江皓辰底气不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爸已经被警察带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保住江氏。”

“保住江氏，等他出来继续花天酒地是吧？”

江夫人气得不行，“你们父子俩真是好样的，都背着我干这些缺德事儿！”

江皓辰耐心劝着，“妈，你先别生气，等回去我慢慢跟你解释。”

“现在就说！。”江夫人态度坚决，“一五一十都告诉我！”

“妈！”江皓辰急了，“我们现在是一家人，应该一致对外，解决了外部问题，再处理内部问题也不迟。”

江夫人冷静了数秒，怒气降下去了几分，“行，先解决外部问题。”

听到这话，江皓辰才算松了口气。

钟漓看戏看的正起劲，见母子俩熄火，不由瘪了瘪嘴，没劲。

不过，江氏是他们想保住就能保住的吗？

简直痴人说梦。

钟漓看着两人，“江夫人，小江总，或许你们还没有弄清楚，江氏，是保不住的。”

“你……”

江夫人气急，正想破口大骂，却被江皓辰拦了下来。

他安抚般拍了拍江夫人的肩，“妈，让我来跟她说。”

江夫人瞪了钟漓一眼，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把事情交给自家儿子处理。

钟漓对此并不在意，抬眸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二十，离沈斯晏到还有十分钟。

哦，也许他可能不会来。

出门前给他发的那条信息，他没有回，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