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冉宁想着,下床出去。找到浴室,却没有方嵂为的影子。她走到大门口,才见到方嵂为站在门口发呆。
她走近,好笑地说:“怎么,在这里想什么?”
“齐冉宁,你以前住在这里,害怕么?”
方嵂为回头,却没了同她拌嘴开玩笑的心思。他目光幽深,带着几分怜惜。
他之前冲完澡出来,只觉得外面凉飕飕的,鬼使神差地出来,站在门口那空旷大片的田野——这里附近连路灯都没有,漆黑一片。方嵂为想起曾经看到齐冉宁那张照片,她瘫痪在病床上,却倔强又灿烂的笑。
当初她被害成那样,灰溜溜地跟着奶奶来到这种地方,如今看来,简直凄凉。
这里的日子看起来就不好过,生活环境颇有些艰苦清贫,他要是有她那种境遇,到这来肯定觉得日子再无希望,前路正如前景一样尽是黑暗。
没想到她能挺过来,还成了神医N,这几年,怕是很不容易。
如此,她什么样的性子,他都觉得合情合理。甚至,他还觉得她不够荒唐,不能再把齐家闹得更天翻地覆。
“怕?我齐冉宁就不知道什么叫怕。”
齐冉宁冷冷地说着,迎面对上眼前空旷的黑暗,漆黑的眸子却熠熠生辉。
片刻后,她指了指天上,“方嵂为,你别光顾着看前面,你看天上啊?这么璀璨的星空,海市有么?”
方嵂为抬头,果然看到漆黑茫茫的黑夜之中,星星如钻石一般璀璨。的确相比于海市那样繁华的都市,乡下的星空更加漂亮。
齐冉宁的瞳仁里,落了星辉。
明月在她的细致平整的面容上,散着月华之光。
“不管在哪里,都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齐冉宁抬头看着星空,方嵂为却在看她。
两个人就这么站着,在门口看了半个晚上的星星。
翌日一大早,两人都顶着黑眼圈。
奶奶看着二人状态,高兴极了,她双手合掌,“诶呀,你们昨天晚上……都干了一些什么好事情呀?”
方嵂为连忙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奶奶,我奶奶说她跟您也许久没见了,还想你什么时候回海市做客,她要好好招待你呢!”
“好呀,等你们感情稳定了,到时候我就跟你们一块回去。”
提起这事,齐冉宁忽然有了主意。
其实她本来就打算把奶奶接回去,毕竟魏艳芳死了,她现在手头上也有不少钱,可以买一栋房子给奶奶好好住着。奶奶身边也有桂姨照顾着,住在哪里她都安心。
“奶奶,要不就趁着这个机会,你就跟我们回去吧?”
奶奶听了这话,兴致忽然少了许多。
她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当初来的时候,确实很不适应。但在这住了十几年,也习惯了,真让我回去,我还舍不得这里呢。冉宁,你要知道,你爸爸当初也是从这种小地方出来的……诶,算了,过去的事情不提了。”
提起齐振伟,奶奶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年纪不小,人还精神。提到这个人,她浑身卸了力气似的提不起半点劲来。
齐冉宁见状,这才把之前一直随身带着的雪玉拿了出来,“奶奶,这块玉,您还记得么?这是我妈妈的遗物,辗转之间竟然到了别人手里。这次回来,我也就是想趁着这个机会问问您,我妈妈的嫁妆都到哪儿去了?”
说起这个嫁妆,奶奶的脸色更加为难。
“嫁妆……”
她那边沉吟了许久,都没接起后面的话。方嵂为则是看着那块雪玉发怔,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原来搞了半天,那块雪玉不是燕海送的,而是齐冉宁母亲的遗物。
难怪她那么珍视这块玉。
难怪那天他佯装扔掉,她那么生气!
这玉要是真被他扔了,齐冉宁还不得跟她拼命?
他误会她了!
他差点就把她母亲的遗物给扔了。
想起来,方嵂为也觉得自己气量小了一些,竟为这种子虚乌有的事莫名吃醋。他听着她们两个人的话,心里也猜测出了几分不对来。
“奶奶,照你的说法,齐振伟应该是借着冉宁母亲的家底才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吧?”
齐振伟那样的人,若不是靠着别人,很难做到今天这样的生意。方嵂为纵横商场多年,早就看透了这一切。
奶奶无奈地点了点头,“是。”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带着齐冉宁远走的缘故。
“不过冉宁,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