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冉宁现在也不怎么提陶昕的事了……

“晚上准备一下，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齐冉宁刚说完，电话就来了。眼看屏幕跳动的“齐振伟”三个字，齐冉宁刚刚才好起来的心情瞬间耷拉下来。

她把手机扔一旁，装作没看见。

“老大，怎么不接啊？”

齐冉宁还没想好怎么面对齐振伟，只是看着自己的精美指甲发愣，“指甲还没干，不方便接电话，晚点再说吧。”

齐振伟——

现在提起这个名字，想到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齐冉宁的眼睛微微有些发酸。

母亲惨死的模样，还在她的记忆中清晰至极。

……

等指甲油干了，齐冉宁回了方家。

平日里，方家佣人都会备好晚餐等她回去。

今日回去的时候，桌子上空空如也。方嵂为坐在沙发上，等她回来。

门口一有动静，方嵂为便站了起来，“刚刚你爸打电话过来，说要我们回去吃饭。”

他应该提前早有准备，换了一身轻便的休闲装。他难得穿那种特别显年轻的松软连帽卫衣，配了一条工装裤。原先总觉得少年老成，就是因为他那张深邃的脸总是西装革履仪表堂堂，今日这么一换，竟也有几分清冽的少年英气。

齐冉宁在他身上来回打量，“所以，你答应了？”

“对啊。”

齐冉宁绕开他，坐回沙发上，“要去你自己去，反正我不去。”

“为什么？”

难得晦暗的客厅里，齐冉宁抬头，清丽的双眼透着倔强，“方嵂为，你别以为你帮过我几次就能对我的事情自作主张……？我都没同意，你凭什么替我答应下来？”

她做任何事情向来游刃有余，唯独这次面对齐振伟的事情，她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她早就发誓，不会对齐振伟心软。然而想起母亲对他的爱，还有奶奶所说的话，齐冉宁都不得不把这些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她从来就不是息事宁人的主儿，所以，她选择避开齐振伟。

只是，在齐振伟面前装作若无其事，齐冉宁定是办不到的。

方嵂为也想不到她会这样的态度，不免气恼，“齐冉宁，你冲我发什么火？我是看在上次在乡下，你奶奶说他是你父亲，我才对他稍稍尊敬一些。不然你以为，我何必把他放在眼里？”

道理齐冉宁也明白，只是她想到齐振伟那张脸来，就想到自己惨死的母亲。

这个坎，短期内是过不去了。

她也不想跟方嵂为争吵，拎起自己的包包就低声道：“多管闲事。”

说着，就上了楼。

方嵂为看着她走远的样子，心里不免难受。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齐冉宁跟齐振伟之间，看起来像是有什么事——毕竟齐振伟的行事作风，方嵂为也见识过的。如果真的只是跟往常一样维护齐雨燕，齐冉宁绝不可能这个样子。

她是即便自己命都差点没了，还把医院当度假地的人。是即便被误会被指责，还能吃好喝好做面膜享受生活的人。

——除了在她母亲的事情上。

难道……？

方嵂为立刻打了一通电话，“十月，马上帮我查，那天康振海到底跟夫人说了什么。”

“是。”

半个小时后，方嵂为亲自端了一碗热粥上楼。

他在齐冉宁的房门口敲了几下门，都没有半点回应。方嵂为也不想这么被晾着，察觉门没锁，索性推门而入。

齐冉宁躺在床上玩手机，而且玩的还挺入迷的，看不出半分情绪的样子。一切好像恢复如常，先前在楼下的不满与争吵像是从未发生过。

“我给你拿了粥，你喝点？”

“不用，我没胃口。”

齐冉宁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丝毫没顾忌方嵂为的感受。不过……方嵂为也弄清楚了，齐振伟就是杀害齐冉宁母亲的主谋。

因此对着她那不咸不淡全然投入游戏的脸，方嵂为便把粥搁置在了旁边。

“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你家里的事情……”

齐冉宁把手机往旁边一摔，质问一般地看着方嵂为，“方嵂为，你能不能别那么多管闲事？这是我家里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跟我没关系？我要是早知道，也不答应齐振伟今天回去吃饭的事了。”

齐冉宁这态度，换了以前的方嵂为，老早跟她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