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繁琐,但对于基本的尊卑秩序却也进行了规范,适应了加强皇权的需要。
吕后虽然起于微末,但出于维护统治权威的需要,她对于这种尊卑礼仪极为看重,也正因如此,吕后对于刘盈这种更为注重兄友弟恭,而轻视礼制的做法十分不满。
可是即便如此,当吕后发现刘肥的到来让刘盈开朗了很多后,为了避免再度刺激到儿子,吕后最初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未干涉刘盈与刘肥的来往。
自刘肥入京以来,吕后虽然因其不注重君臣之仪而不喜,但为了缓和自己与刘姓诸侯王之间的身份,同时也为了缓和与刘盈之间的母子关系,对于刘肥也算客气,直到一件事情的发生。
十月的一天,吕后命人于宫中设宴,款待齐王刘肥,刘盈与兄长一同前往。落座之时,刘盈因刘肥乃是兄长,便按照家人的礼仪,请刘肥入上座,而刘肥经过数月来与刘盈的相处,对此早已习惯,便毫不客气的坐到了上座,然而此举却让一旁的吕后面色一冷。
在古代,宴会座次一定程度代表了尊卑秩序,刘肥固然是刘盈的兄长,但同时也是刘盈的臣子,而对于皇室来说,君臣之仪无疑是要绝对高于兄弟之礼的。
汉初,刘邦时常以人子之礼拜见父亲刘煓,便已经让人觉得不妥,以至于刘邦不得不将父亲尊为太上皇,然后再执人子之礼,为的就是一个名正言顺,在极为重视孝道的古代,父子之礼尚要让位于君臣之礼,更何况是兄弟关系?
当然,帝王有时候确实需要体现出“仁厚”的一面,但必须在拥有绝对不可冒犯的威严下才行,否则“仁厚”便变成了“仁弱”。
西汉初期,由朝廷直接控制的地区不过三分之一,而诸侯王们却占据了天下三分之二的土地,此时的皇帝显然不具备对诸侯王展现“仁厚”的实力。
要知道,自从叔孙通制定汉朝礼仪以来,当时的人们对于尊卑秩序背后的政治话语权,已经有了一定的认知。如果今日在宴会上,让齐王高了皇帝一头,那岂不是告诉天下人,只要诸侯实力足够强,哪怕是皇帝也要忍让?当然,或许齐王刘肥并没有这么想,但却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这样想。
因此,当刘盈出于谦逊让出上首之位,而刘肥并无拒绝之意便落座后,刘盈并未察觉到其中有何不妥,而吕后的脸色却已经变得极为难看。
不过,吕后并未选择当场翻脸,而是命人斟了两卮酒,摆在刘肥的面前,命令齐王刘肥向自己敬酒。吕后此举当然不是有意为难齐王,而是试图通过此举,再度重审朝廷与地方诸侯的君臣关系,意思是哪怕你诸侯王实力再强,该低头时还是必须低头。
然而,刘盈并未看出其中的深意,眼见兄长刘肥起身敬酒,便也连忙起身,与刘肥一起向吕后敬酒。
刘盈此举,无疑是将自己这个天下之主,摆在了与刘肥这个诸侯王同等的位置。吕后见状,本就不好看的面色开始逐渐变得阴冷,起身打翻了刘盈手中的酒,一言不发,转身拂袖而去。
齐王刘肥见状,看着手中的酒杯,心中顿时惊恐万分,不敢继续待下去的刘肥,连忙以醉酒为由告辞离去。
回到府中,刘肥脑中不断浮现出宴会上的情形,同样出身低微的他,也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结果越想越不对劲,想到被毒杀的赵王刘如意,刘肥便怀疑吕后是不是也要以毒酒毒杀自己,只是因为害怕连同刘盈一同毒死,这才打翻了他手中的酒。
想到这里,担心不能活着返回封地的刘肥,心中满是忧虑和恐惧。
齐国内史士见刘肥坐立不安,遂向其询问了事情经过,刘肥没有搞清楚其中的缘由,但出身齐地、精通儒家思想的内史士听完刘肥的讲述,却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症结,遂对刘肥说道,“吕后并非想要杀大王,只是因大王对皇帝不敬,担心威胁皇权罢了。”
刘肥经过内史士的一通解释,这才搞明白了内中缘由,便问道,“那么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化解呢?”
内史士遂献计道,“吕后只生有皇帝和鲁元公主,她对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无比疼爱。大王您坐拥七十多座城邑的封地,而鲁元公主却只有几座城邑作为自己的食邑。如果您能够将一个郡的封地献给吕后,以此作为鲁元公主的汤沐邑,吕后定然很高兴,而您也展现了对朝廷和皇帝的忠诚,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杀身之祸了。”
刘邦当初为了确保刘氏江山的稳定,在分封刘姓诸侯作为皇室屏障的同时,还在白马之盟留下了“使黄河如带,泰山若砺。国以永存,爰及苗裔”的祖训,意思是说哪怕黄河细的如同衣带、泰山被磨的泰山消磨的像磨刀石一样小,你们的封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