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交通。
此路虽然被称为函谷道,实际上宽不过数米,乃是真正的“车不能方轨,马不能并鞍”,当真可谓“泥丸可塞”的险要道路,而函谷关便位于这道裂缝的东部开口处。
函谷关的东面,即函谷关的关前,则是弘农河,如今的弘农河水量已经小了很多,某些河段甚至行人可趟河而过,可是即便如此,在靠近黄河的河段,水量仍然十分惊人,而在较之今日水量更大的秦汉时期,渡河难度无疑更大。
弘农河,俨然就是函谷关天然的护城河。敌人想要进攻函谷关,就必须先渡过弘农河,而由于弘农河紧贴着稠桑原东侧而流,河岸和关城之间只有一条狭小的窄路,大军根本排布不开,而守军却可以占据关城高地居高临下,这便是函谷关难以被攻克的原因。
春秋战国以来,割据关中的秦国,长期面临着东西对抗的局面,因此函谷关的战略地位极为重要,晋国和魏国都曾占据崤函,凭借函谷关之险,将秦国牢牢锁在崤函以西,直到秦惠文王时期,秦国击败魏国夺回崤函,函谷关由此才成为了秦国对抗关东诸国的战略要地。
尤其是战国时期,在秦孝公任用商鞅变法以后,秦国国力日益增强,渐渐凌驾于关东诸国之上,为求东出,秦军频频出关攻掠关东诸国,以致关东诸国多次组成联军合纵攻秦,但屡屡只能望关兴叹,整个战国时期,也只有齐将匡章曾率领联军攻破函谷关。
西汉立国以来,刘邦虽然一统天下,但在内部却面临着关东异姓诸侯王的威胁,而从高后吕雉执政以来,中央朝廷又与刘姓诸侯王矛盾频发,政治格局仍然呈现东西对抗局面,朝廷的主要重心在于控内,维持国内统治稳定,因而函谷关的战略地位仍然极为重要,洛阳则被作为朝廷控御关东诸侯的重镇。
当时,朝廷不仅极为重视函谷关一线的防御,同时严格限制关中与关东地区的人员财物往来,出入关中必须持有朝廷颁发的“传”来作为通行凭证,尤其是对马匹等军事装备的流通更是严加限制,目的便在于防止关中人口、物资流失。
汉文帝后期,为了促进经济的发展,曾一度废止这项制度,即“除关无用传”,但随着汉景帝时爆发“七国之乱”,朝廷与诸侯王的关系再度恶化,为了加强关中的安全,汉景帝在叛乱平定之后,便又“复置诸关用传出入”,重新加强了对往来关中之人的管控。
而随着汉景帝凭借平叛余威,持续削弱关东诸侯王的权势,以及汉武帝时推行“推恩令”,关东诸侯王对朝廷的威胁急速下降,再加上汉匈战事频繁,汉朝的战略重心从控内转为御外,对于关东诸侯的统治则由军事镇绥转为政治控制为主,函谷关和洛阳的战略地位皆相应下降。
此外,由于秦汉以来关中地区大兴土木,木材作为当时重要的建筑材料,以致关中周边树木砍伐极为严重,稠桑原上的森林也遭到了严重的破坏,失去了天然屏障作用。再加上由于黄河河道的不断下切,导致黄河水位不断降低,原本贴着稠桑原的河道,因此裸露出来形成了河滩。
如此一来,关东军队西进,无论是翻越稠桑原,还是走稠桑原以北的黄河河滩,都可轻易绕过函谷关,函谷关的军事作用大减。
正是由于地缘战略的转变,以及函谷关军事战略地位的下降,汉武帝这才决定将函谷关东移三百里,从而将关中中部区域的东界由函谷关向东推移至新安一带。而新关之所以称作“广关”,其实便有“增益拓广关中”之意。
不过,古代从洛阳到秦函谷关有两条路可走,其中南崤道“出洛阳自洛水河谷经宜阳至陕县”,北崤道”出洛阳经新安、渑池至陕县”,两条路分居崤山南北,皆可供大军行进。
函谷关被弃置以后,位于北崤道险要之处的“广关”固然可以扼守北崤道,但关东军队却可通过南崤道绕行,于是为了确保关中的安全,汉武帝又下令在南崤道修筑“陆浑关”。
在下令移关之后,汉武帝又下诏设立弘农郡,郡治正在函谷关所在的弘农县。弘农郡的设立,不仅使得关中地域得以扩张,也旨在构建以弘农、新安、宜阳为节点的防御体系,以加强对崤函道和武关道的控制,用以弥补函谷关东移后带来的关中防卫疏漏问题,从而达成控制洛阳和防卫关中的双重目的。同时,由于京畿区域扩张,汉武帝后来又设立左右辅都尉,隶属于中尉(太初年间改称执金吾),分别执掌京畿地区的治安。
在将关中中部边界向东扩张的同时,汉武帝对关中北部边界同样进行了调整。此前,关中北部边界主要以黄河为界,例如临晋关便是设立在黄河边的重要关隘,为了进一步扩张关中地域,汉武帝决定将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