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袖子，牵着她走着，不让她一个不当心磕着碰着了。

晚风拂过，西柚嗅到泥土潮湿的味道，气温好像低了几个度，根据西柚走读十来年的经验看，这八成是要下雨。

她快速汇报完，拉着于文开始跑，于文傻愣愣的，踉跄几步才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还没跑出多远，雨就追着从天上落了下来。

西柚急急让于文脱下外套罩在头上，他刚洗完澡呢！

于文却在这淅淅沥沥的雨帘中笑了，西柚气急败坏，不管他了，一边骂他一边脱自己身上的外套。

他们从酒店出来没走多远，才刚走到图书馆前的广场，周围没有遮挡的建筑。

西柚和于文站在广场中央，身旁驶过一辆辆骂着老天不做人的车，谁都没心思去关注站在雨雾中的两人。

西柚被淋了个透，她干脆把衣服穿了回去，没好气地用手指指着于文的肩膀，雨声如雷，她抬高了声调：“于文你被雨淋傻了？下雨你不跟我跑快点还杵在原地笑？”

于文嘴边还有笑意，他看着西柚，眼神却渐渐暗了下来，“西柚，今天你没给我鸡蛋，也没给我苹果。”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明明这一天对他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可偏偏就是面对她，他心里会控制不住地生出些别的期许来。

或许是因为她曾告诉他，生日这一天，会有人给他准备惊喜，也或许是因为那一年的礼物太过郑重，她联合所有人给他准备的惊喜实在太让人难以忘怀。

如今这一天就要过去，她即将离开，却从头到尾连个祝福都没有给他，这个落差叫他难受。

他想，他是个成年人了，他该成熟点的。

可这雨来得突然，浇得他想哭。

他是个成年人了，他想，想要的东西他要主动开口的。

西柚被这突然的话整懵了。

雨还在下着，他的眼神与这雨一般落寞，隔着雨帘，西柚几乎要分不出来他湿漉漉的眼角是不是藏着泪意。

他失落的样子，像极了那年军训她做完俯卧撑瞥见的样子。

她猛地意识过来，现在是十一月份了。

怪不得他今天一直看着她呢，原来他是在等着他的生日礼物，结果她是真的忘的一干二净，她真该死啊。

“啊，于文，那个，那什么……”

这些天以来一直超载的脑子在高速运转着，她感到懊恼，李泽言他们的生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怎么这会就把于文的给忘记了呢？

于文拉过她的手，把脸贴了上去，西柚感受到有温热的液体滑过她的指尖，那是他的眼泪。

“西柚，你不喜欢我吗？”

话毕，西柚陡然沉默，她紧闭的嘴唇叫于文品出了秋雨的寒冷。

他知道横在他们中间的是什么，可他不甘心只做朋友。

他上前一步，西柚便后退一步，两人之间的气氛沉默得可怕。

于文站住了，他沉默地看着西柚，眼中有无奈，有痛苦。

天空轰隆作响，雨越下越大，无情的雷电从空中劈下，她的脸在忽明忽暗中变得模糊。

这样冷漠的西柚，于文承认他从未见过，他觉得可笑，他竟在这时找到了他曾被爱过的证明。

所以她是真的只想做朋友吗？

于文看向自己的掌心，若是今晚他们就此分道扬镳，他知道这条疤将永远不会淡化，它可以刻在他手上，可以镌刻在他心里，却唯独不会出现在她眼里。

他突然好想哭。

如果他能来早点，会不会一切就不一样？

如果那天隔着窗户看到陈臻牵西柚手的时候他能冲下去，会不会结局不一样？

如果那天许思媛拜托他去学校的时候他能不浪费时间挑衣服，会不会他就能在那里碰到她？

如果他不忙着去祖国各地踩点安排人手，而是能抽出时间来北橙学校看看，会不会他就能在这里的哪个角落碰到她？

如果那年他能再晚些发病，如果他能撑到叫西柚下楼见一见他，会不会他们之中不会出现一个陈臻？

甚至再早些，如果那一年他选择直接告诉她他的心意，如果他没那么畏手畏脚，如果他再大胆些，不是偷偷撕下那张考场信息表，如果，如果……

于文的心已经乱了，他这时才明白模糊的不是西柚的脸，而是他的视线，他的泪水混杂着雨水滑落脸颊，是滚烫的，是刺骨的。

他试图去看清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