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不知。”

少年态度诚恳，眸子眨了眨，满是求知的渴望，看得山与海心中颤动。

收回目光，山与海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意味:“除了你师徒二人要有缘外，最重要的，你要在数万名弟子中脱颖而出，展现自己的天姿。”

李宁安略微思忖，理清前后脉络后，当下有些明悟:“例如……内门选拔？”

得到这个答案，山与海有些意外，转身看向少年，眸中的欣赏之意更甚:“悟性倒是很高，就是不知道心如何。”

言罢，她边往前走，边等待着回答。

山与海入道百年，见过有天资的弟子数不胜数，而他们通常得到此番赞誉后，不是喜色于形，便是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她想看看李宁安会如何回答。

而少年只是略微思忖过后，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长老过誉了，弟子本是山中顽人，入道后才知天地广阔，大道之险，因此常常警醒自身，养成常听，常看，常思的性格，并非悟性高，只是阅历使然而已。”

他自然知道在什么地方该扮演什么角色。

听闻此言，山与海并未多言，只是带着拳套的双手环抱胸前，神情似笑非笑。

“十八岁能有什么阅历，心性到是不错，在没有成长起来之前，骄躁乃是大忌。”

山与海默道，莫名起了爱才之心。

但她并不清楚李宁安是否有意向，也只好将这份心思压下，扔下一句“跟我来”，脚步随即加快，朝前方走去。

两人又走了许久。

很快，一道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

大门左右各立两名弟子，此时见到山与海，皆俯身行礼，旋即将大门推开。

跨过门槛。

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处大殿。

大殿十分宽敞，占据数亩地，地面铺以细腻白玉，表面刻着宗门法规，古铜色的梁柱分布在殿内，星罗棋布，井然有序。

柱身上浮雕各异，尽是各种刑法，有刻炮烙之刑，有刻腰斩之刑，有刻剥皮之刑，有刻凌迟之刑，有刻车裂之刑。

受刑之人各有不同，但无一例外，皆雕刻的栩栩如生，惨叫声似乎萦绕在耳边。

嗤——

随着两人的进入，殿内左右两侧的青鹤宫灯霎时亮起，将黑暗驱逐出去。

在灯光下，受刑者神色尤为狰狞。

但李宁安神色平淡，丝毫没有因此感到恐惧，仍旧跟在山与海身后前行。

两人一直走了许久。

不知在走多少步，穿过多少根梁柱之后，前面的山与海才停下了脚步，朱唇微张道:“到了，这是苏延，苏长老。”

李宁安抬眸望去，只见大殿的尽头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而石碑之下，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蒲团上，手捧经书。

“弟子李宁安，见过苏长老。”

李宁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

苏延点点头，算是认可，旋即头也不抬道:“山长老，带此子来，意欲何为？”

“苏老头，当然是来传法了。”

山与海大大咧咧道。

被少女如此称呼，苏延脸顿时漆黑一片，但想起对方师尊是谁后，最终还是忍让下来，只是语气有些不善。

“你是何灵根？”

他眼皮也不抬一下。

李宁安答道:“水火双灵根。”

苏延正要答话，却又被山与海抢断，只好把话咽了下去，脸色再次黑了几分。

“水火双灵根，啧，啧，啧，这天资倒是不错，难怪能从大泽山脉中走出。”

“称得上骄子了。”

少女有些意外，但而后又笑道:“苏老头，这可是好弟子，你别拿那些破烂法门来搪塞他，最起码也是要黄阶上品。”

听到“大泽山脉”四个字，苏延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但他很好地遮掩住，转而道:“好了，你给我出去！少拿你师尊的名头来吓唬我，这里是传法峰，由不得你在这里胡来！”

“嘻嘻，你急了。”

“急了。”

山与海丝毫不在意，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习得法门后，回到洞府也要多加修炼。

说完后，山与海不顾已经红温的苏延，再次唤了一句“苏老头”，随后离开了大殿。

苏延强压住心底的怒气，抬了抬眼眸，看向面前的少年:“你天资倒是不错，我这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