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掌心。
宋烟烟似被烫了般抽手,萧京墨轻嘶一声,口中溢了一声:“疼。”
宋烟烟终究轻抬了萧京墨手腕,仔细清理伤口,撒上药粉,又以纱布缠裹。
她自小习练妆佛之?术,漆线、金线尚能自如绕形,这一方纱布自是缠得妥帖板正。
仔细塞好纱布留角,宋烟烟松开他腕,将裙上物什均移至桌面。额角抽疼,她探手轻揉着太?阳穴。
“你?留于此,不过苦熬自个儿,无甚用途,同?我回去。他不会有事,便是有事,谢夫人也不会愿见你?。”
萧京墨那手,于空中悬停半晌,沉声低语道。
“谢夫人方才之?言,你?亦听得了。”
宋烟烟垂眸,望着廊下一盏飘摇笼灯,陷入久思。
近日种?种?,串连而思,她好似,窥见了一缕线头。
佛塔、窟寺内金器铸造,恐涉以铜掺金,巨额贪没之?事。而爹爹手札特提了,掺铜后?金线搓揉所需力度等,恐怕他记手札之?时?,便已?知晓,有人以铜掺金。
而邕王等人,还有萧京墨……他们欲得手札,恐怕……不是为了揭晓此事,便是为了彻底掩盖此事。
爹爹于西北之?时?,与节度使?府常有往来。他欢喜知艺,又与知艺中了同?一种?毒。
今日节度使?夫人,又言,宋家害了她儿女……却又要她为知艺报仇。
若然大胆猜去,也许……也许,当年,有人欲毒害爹爹,阴差阳错使?得知艺亦中了毒?
可……究竟是何人?
窟寺内,既有邕王之?人,又有节度使?府之?人,而这仅是明面势力。
陇西节度使?是谢贵妃、武成王胞弟,三皇子舅父,此事与那几位,是否全无干系?
她不敢断。
可萧京墨……他曾提示爹爹所中之?毒与知艺相同?,又似对谢夫人心结了然于胸。
他当是……全已?知晓?
思及此,她蓦地回眸,撞入萧京墨晦沉凤眸之?中。
“世子,已?探得当年之?事?是否……”
萧京墨右手食指竖于唇畔,示意她噤声。
“所涉庞杂,此时?此地,不当言。你?若随我回,至我书房相告,方妥。”
宋烟烟抿唇未应。
爹爹当年,一人身处西北陌生之?地,发现那事之?初,心中所思为何?
强令她背下手札之?时?,所思又为何?
其间?一应,她自急望知晓。
可今日已?然应了谢公子相守,他引她为友,待她以诚,她自不能为这一丝急切,便毁了诺。
稍许,她轻声念了句:“我既诺了,只一夜而已?,自当守之?。世子早些回吧,明日我请元叶引至府上,再请相告。”
“宋烟,你?……”
萧京墨到底未肯离去,只伴她寒夜枯坐,圆那一声诺。
夜半云破见月,他望着身前面露毅然的少女面庞,心中慨叹,仍同?从前般……执拗。
*
翌日凌晨,天光未亮。
谢知珩房门?乍启,一名军医及前行礼相告:“谢公子已?然脱危,只待好生休养、恢复即可。”
宋烟烟闻得此言,心头大石悬落,长长舒出?口气。
“你?们费心了,早些回军营休整。”萧京墨回道。
而后?回眸望向宋烟烟憔悴面庞:“如今,可安心回了?”
“恩。”
宋烟烟轻应一声,可久坐未眠,起身之?时?,觉一阵眩晕眼花。
她探手欲扶桌面,却被一只缠裹着纱布的大手相握。那手温热、有力,紧握于她,助她站稳了身子。
“仔细,别摔了。”
“多谢世子。”宋烟烟急抽回手,将手收于袖中,“从前多少苦痛皆熬过,这一夜,算不得什么。倒是……辛苦世子了。”
言下之?意,他在她心底,从来便是个养尊处优的?
她要怎么认为,便怎么认为罢了!他难道还要去……
萧京墨心头轻嘲了自己?一句,轻咳了声,到底仍开口替自己?找补了句:“熬夜行军、研布战事,皆是常事。”
宋烟烟不明所以,稍愣了下,而后?点头。
两人一同?步出?节度使?府,宋烟烟于府门?外回望而去,只觉好似已?隐见了爹爹当年所陷危急之?境。
她垂睫顿步,心头低念着,定要尽得全力,寻得真相,为爹爹旧冤得报,为娘亲余生得安。
马车哒哒前行,宋烟烟于车帘散入的晨阳之?中,见萧京墨闭目轻靠于车厢。
“多谢。”她口中低低再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