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苏念安。心?头方起的?一丝心?疼,亦也彻底消散了。
“你父王那头,定然是指望不上了。”苏念安见萧京安顾自沉默, 一把推开他手臂,于廊上来回踱着步, “还是要去同你们?皇祖母说, 她老人家素日?虔诚礼佛,定有法子可解。”
自喃着的?话方落,苏念安便?携怡翠快步离了萧京墨院中。
萧京安回身望着已然被元叶闭合的?房门, 喃喃了句:“大哥还真是……了解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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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京朗领“命”抵达宋烟烟居住院落时, 院中尚只有江柚凝一人在内。
他将手中提拎着的?一食篮补品置于厅中桌案,关切了几句江柚凝近期身体状况, 便?不住朝院门处张望。
江柚凝切知他此来应是为?寻宋烟烟,替他续茶, 而后解释道:“据说,近来东北邻国内部骚乱,连月征战扰得边境百姓不得安生,圣上遣使?劝和?,亦欲铸佛赐佑,助邻国平乱。故而,烟烟近日?格外忙碌些,要近晚才归。”
萧京朗寻宋烟烟的?心?思被看穿,右手不住转着手中茶盏,面上扯了一抹勉笑:“铸佛之?事,自有礼部、工部主导,烟烟妹妹何必这般辛苦?”
江柚凝抿了口茶,轻叹一声:“她不愿同我多?言,应是怕我担忧。但我清楚,她自请参铸,定是为?探其内各方势力及做派,好得清她爹之?事。”
“宋大人旧案,圣上不是已交办予我大哥了?”萧京朗诧异道。
话虽这般问?着,萧京朗心?底却?也是清楚的?。宋烟烟自小坚韧,认定了的?事,便?是吃上再多?苦,也必会坚定去做。
“烟烟好强,亦不愿牵连于人,应是想着,尽己所?能,多?探得一二。”江柚凝垂眸道。
许是话由沉重了些,萧京朗一时未再接话,只提盏喝了几口茶。
又过一阵,宋烟烟仍未归,他终于憋不住心?中之?言,将杯盏放回桌案,眨巴着眼睛,向江柚凝诉道:“我大哥他……近日?急病又起,皇祖母遣派宫中御医亦未能治。今日?早间,她老人家至梵龙寺祈福,亲受佛寓,要我母妃以燕王府佛堂那对松鹤颈瓶供柳之?水,为?大哥入药。”
“世子常年习武,往常身子康健,这几月怎地莫名多?病?”江柚凝蹙眉关怀道。
萧京朗却?是满面为?难之?色,嚅嗫了阵,终似下定了决心?般,昂首快速朗声道:“京朗今日?来寻,实乃是因,如今燕王府佛堂内,根本无有一对松鹤颈瓶。”
“为?何?”江柚凝惑道。
“那对松鹤颈瓶,是年初皇祖母请烟烟妹妹所?制,后来烟烟妹妹将其作为?寿礼赠予我母妃。但……但其中一只,已于寿宴当天被打破了。因怕皇祖母怪罪,我母妃此前一直不敢如实相告,只说于佛堂供着。如今……如今这般,她既怕误了我大哥病情,又怕皇祖母知晓会责难于她,已是忧惧交加。”
萧京朗话音方落,便?听得房门口窸窣动静。
他回首见宋烟烟官服未换,于夕阳中蹙眉静立,当是方入院中,已听得他方才之?言,便?紧着起身,意欲再解释几句。
“烟烟妹妹,我母妃她,亦切恨那日?妍淇打破净瓶,但如今确已无法,只得遣我来,求助于你……”
宋烟烟观萧京朗这会子低眉垂目,全无平时朗润模样,眸中亦起忧思。
“可那净瓶瓶身,乃皇家御窑所?出……”
再绘松鹤之?图,自是可行。可那颈瓶瓶身难寻,如今一时之?间,怎可制得呢?
宋烟烟这头正愁,萧京朗利索打开食篮底层,取出早已备于其中的?颈瓶。
“我母妃已托人自御窑中取了一颈瓶。”萧京朗将颈凭两手小心?承托着,望着宋烟烟的?眼神中透着小心?,“她还请我转告烟烟妹妹,往年王府若有甚不周到处,还请你海涵。毕竟今日?之?事,不同于往日?可有可无的?锦上添花之?举,确乃性命攸关。”
萧京朗言辞恳切,眼含慌意,倒令宋烟烟心?软了下去。
性命攸关之?事。
听萧京朗这般说法,萧京墨此次之?病,恐确是急重。
“世子他……如何了?”
宋烟烟跨入厅内,接过萧京朗手中瓶身,低低问?了句。
“如今……如今且熬着呢。府内医官已无策,俱是宫中太医在旁看顾着。”
萧京朗闻得宋烟烟开口关怀萧京墨,眉目间愁意略去了些。
“那这颈瓶……”
宋烟烟看向萧京朗轻愁之?容,应道:“耗时应久,尚未能定,我这头明日?告个?假,盘绘完自送去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