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商夜披着白色狐裘临窗而立,时不?时低咳几声。
每逢秋冬, 即使穿着上好的保暖锦袍与华裘,身处极品火灵石堆砌的屋内, 他这副饱经摧残的药人之躯仍旧被丝丝冷意侵入心脉。
身上冷意越重, 他越是回想着季遥为江弃披衣的那一幕。
那时他就远远的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她与江弃说话?时流露出?的无言温柔。
有多少次, 他都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
只能看着?, 不?做打?扰,连同江弃对自?己的敌意,也当?做没有察觉。
他有自?知之明,在她心中, 他定然比不?上江弃,若与江弃起了冲突,她会选择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终究是太?晚了。
若当?初她选择了他, 若三年前是他先找到了她, 一切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他找了她许久,从广发?通缉令, 到追寻她的一切足迹, 调查她的旧识,最后锁定了岐黄谷的谷主?云岚。
比起她的其他旧友, 云岚是最好接近的一个, 没有城府戒心低。
以?治病为由, 再加上逍遥门?的草药供给,很快, 自?然而然的,他便取得了云岚的信任,终于让他等到了季遥的消息。
但只是晚了那么几个月,再度与她重逢时,她身边已经跟着?一个少年。
少年就和当?初的他一样,可为什么能得她眷顾的,会是那个少年呢?
她不?记得自?己了,少年却可以?堂而皇之地站在她身边,得她温柔以?待。
而他只能远远看着?,可他不?甘就此放弃。
以?他这样的残破之身,还妄想追逐天边的明月,便只能想办法,徐徐图之。
三年以?来?,他小心翼翼地以?礼相待,不?敢逾矩,终于离明月更进一步,获得了一个可以?亲昵地唤她名字的机会。
“季遥……”
商夜远远地望着?她所在的方?向,黑色的眼眸里含着?一抹笑意,轻轻唤着?这个名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从他唇齿间念出?,仿佛变成了一个易碎的珍宝。
窗边寒气入侵,引得他一阵低咳。
待他缓过来?时,再次抬头,便看见窗扉之外站了一个意外来?客。
来?着?竟是江弃。
一个袋子自?他手中扔出?,落在房内临窗摆放的紫檀书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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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子砸落,发?出?一阵玉石互相碰撞的清脆响声,束口的绳子受到冲击散开,几颗晶莹璀璨的灵石从袋口滚出?。
商夜只瞧一眼,便知这袋子里装的都是价值不?菲的上品灵石。
无需他多问,江弃冷冷开口:“船费。”
丢下袋子与这两个字,江弃一刻也不?想多待,转身就走。
商夜对他这堪称无礼的举动视而不?见:“江小公子三日未归,可是遇到了危险?”
顿了顿,他轻笑道:“阿遥她很担心你。”
江弃脚步顿住,霎时回头:“你叫她什么?”
商夜仍是笑道:“你是阿遥的弟弟,何需与我这般客气,还请将灵石收回去吧。”
“你喊她阿遥?”
江弃看向他,目光冰冷。
“江小公子不?必对我如此防备。”商夜透露着?语气熟稔,“阿遥引我为好友,我唤她阿遥,有何不?妥?”
按理来?说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妥,她身边的朋友们都是这样喊她的。
可商夜与赵知知、云岚她们不?一样。
三番两次以?帮他治疗灵根为由,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季遥身边,对她献殷勤,吸引她的注意力。
无比碍眼。
这代表着?什么,江弃如今已经明白。
可他不?能任性地赶走商夜,季遥为他灵根一事?费尽苦心,他不?能让她失望,而无论他想不?想,此次沧澜之行?,他确实承了商夜的人情。
他拼命接悬赏挣赏金,除了想报答季遥,还有就是想还商夜这一次的人情,与他两清互不?亏欠。
江弃道:“灵石还你,不?够我再去挣,待此行?一了,你不?要再来?纠缠她。”
商夜摇摇头:“江小公子此言差矣,我与阿遥是正常往来?,何来?纠缠一说。倒是江小公子你,年纪渐长,也是该独立了,难不?成还想让阿遥照顾你一辈子不?成。”
江弃面?色愈发?冷硬:“我既长大,她自?然是由我来?照顾。何况这是我与她的事?,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置喙。”
“就算如此,你也只是她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