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的身侧,雨水从?我们头顶落了下来?。
“影山君,”我忍不住开口,“虽然理?解你是为?了让我能更多打到伞所以举偏了,但是像你这样撑伞,我们谁都撑不到的。”
影山君连忙把伞扶正,和我道歉,慌张地在兜里掏纸巾和手帕想给我擦雨水,但是却?两口袋空空。我叹了口气,将包里的纸巾抽出来?,给了他一张后?,自己也抽了一张擦起来?。
他再不敢把伞向我这边偏,生怕一个没收住劲,我们俩又在雨里冲凉。好在那把伞确实足够大?,即便我们两人?合撑,也只?有肩膀的一小块会淋湿。
影山君和我并肩走着,过了一会儿,我突然感到自己的左肩落上了什么东西,偏头一看,是影山君的手。
他看见我扭头,手又像受惊的猫一般松开,结结巴巴地和我解释,说他绝不是故意?的,让我不要生气。
“我没有生气,只?是影山君为?什么突然这样?”我有些不解地询问,脸也有些发?红。
他默了一瞬,手重新搭上我的左肩,将我往他那边环了一环,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刚刚被雨水濡湿的校服都贴在了一起。那把伞刚好罩住我们二人?,刚刚被雨水打湿的左肩也缩进了雨伞的保护区,隔着校服衬衫贴上影山君温热的手掌。
影山君的身体有些僵硬,语气也不自然起来?:“这样,你的肩膀就不会淋湿了。”
心跳
这样的感?觉很奇妙, 刚被雨水打湿的左肩原本泛着凉意,却被影山君温热的手掌包裹。他的掌心烫得吓人,明明因为礼貌只是虚虚扶住, 并没有紧紧贴着, 热源却仍然源源不断地从左肩向我的心脏输送着。
瓢泼的雨点顺着雨伞的边缘落下来,形成一道模糊却界限分明的雨幕, 落在地上炸起一个个水花。明明街上还有这么多人, 三三两两地撑着伞,但雨幕相隔后,伞下却只有我们。
若是一人撑一把伞,并肩而行的人就不能挨得太近,否则雨伞相撞,雨幕倾斜,身上多少会落到伞上垂落的雨点。就连说话也要微微提高声?音,免得心意湮灭在漫天大雨里。
可若是两人撑一把伞,就只是咫尺之间、呼吸相闻, 耳边全是彼此的心跳声?。
我从未觉得一把伞下是这样私密的空间。影山君的下巴离我的脸只有咫尺之距, 好像我一仰头就会亲到他的下巴尖。我双手局促地抓着书包的背带,注意力却全在身后几乎要靠在影山身上的那一部分。
太近了。
“会不舒服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还好。”
我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右耳几乎贴着少年的左胸膛,在薄薄一层布料与结实的肌肉下, 就是他温热而有力的心脏。
“咚咚、咚咚、咚咚……”
逐渐加速的心跳声?, 是他的吗?
还是我的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和胡思乱想,我和影山君终于到了家。虽然伞足够装下我们两人, 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还是太大了些。
尤其是影山君, 一路上他还是把伞微微向我这边偏了些, 右半身子让水浇了个透明,刘海也让雨水打湿, 贴在额头上,看我的时候,就有一种乖巧又无辜的错觉。
与他相比,我就要强多了,除了被地上的雨水溅到的小腿肚之外?,连先前被雨浇到的左肩都已经因为影山君手掌的温度而只是有一点湿润。身上虽然算不得干爽,但至少也不狼狈。
影山君将我送到门?廊上,把伞收了递给?我,也不敢看我的眼睛,朝我胡乱地一点头就要向雨里跑去。
我连忙把他拉回来:“你干嘛去?”
“回、回家啊。”影山君结结巴巴地说道。
“这么大的雨,你连伞都不拿就冒着雨跑回家?”我几乎笑了起来。
“那我也、也没伞啊。”影山迷茫地看向我。
我被他的眼神蛰了一下,避开了视线交错,打开门?拉了拉他的书包:“雨太大了,先进来擦一擦吧。”
“没关系的。”他小声?嘟囔。
“要感?冒的。”我无奈地笑笑,“马上就要去东京合宿了,可不能?生病。”
“不会感?冒的。”他说得信誓旦旦,眼神却还是四下里乱瞟。
“笨蛋才不会感?冒呢,影山君是笨蛋吗?”我把缘下学长的理论拿出来又问了一遍。
影山君皱起眉头,像是有些落寞又有些失望地问我:“千树觉得我是笨蛋吗?”
平日里总是硬邦邦的声?音今日也被雨水泡软了,配上影山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