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灼走上来问道:“你这是怎麽瞭?眼睛抽筋瞭吗?”
云衔无奈,压低声音同他道:“谢前辈,你傢人不曾叮嘱过你吗?修士在凡人面前是不能轻易动用术法的,毕竟凡人生命脆弱,稍不注意便会命丧黄泉。”
谢灼恍然大悟:“竟然还有此等规矩。”
经云衔提醒,他终于想起来,在许久之前,谢尘宁倒真的提过这麽一句,不过那是对原身说的,他怎麽会记在心上?
但是,如今覆水难收,索性就看开些好瞭。
谢灼反过来宽慰云衔道:“你不必担心,反正有息怀聆在,什麽事情有他兜著呢。”
云衔苦著脸,到底没再说什麽。
息怀聆不必亲自动手,那个汉子就自个儿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瞭出来。
“是村长……还有薛傢婆子,雇我们来的。我们真的再也不敢瞭啊!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便是要寻仇,也该去寻他们啊!”
像是在应和他们的话,这院子裡方才一阵动静,而一墙之隔的地方,原本死寂一片。这时,却忽的走出两个人来,一个是老婆婆,另一个则是面生的中年男子,蓄著长髯,一派儒雅的气质,倒像个书生。
老婆婆原本满脸堆笑,隻当那几个上品货色都该被捆得服服帖帖的,隻等著进来收割,谁知她迈步走进来,看见的却是这样一副狼藉景象。
她和屈凛合计下,特意请来的武夫,个个都会些拳脚功夫,且也都是年轻力壮的青年,怎麽会打不过这三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
而且那为首的武夫还跪伏在息怀聆身前,剩下的几个也是一脸惊恐之色。
她不懂,这几个少年怎麽如此邪门?往素,她隻要略施小计,就能把那些过路投宿的人轻易给绑下,唯独这三人,她却一再失手!
屈凛正是月牙村的村长,这些时日裡,月牙村民饱受山上那怪妖侵扰,他们已经将村子裡的男丁给送瞭个遍。如今留下来的都是些女眷,更不敢随意出门,是以,月牙村当真与空村无异瞭。
迫不得已之下,他们隻得合计想出来一个阴私的法子。
那便是收留投宿此地的年轻男子,用以应对山上妖物的侵扰。
这个法子虽然上不得台面,却实在有效,他们村子裡的伤亡总算消减下来。
毕竟是外乡人,就算丢瞭性命,这债也算不到村民头上来。
然而此刻,满地散落的棍棒,还有抱头鼠窜的武夫,屈凛毕竟读过些书,也非那等毫无见识的乡野村夫,似有所感地眯瞭眯眼。
那汉子一见到屈凛和老婆婆,如同望见瞭救星,张口就喊:“他们有妖术!不是人!”
谢灼挑瞭挑眉,俯身凑到那武夫面前,刻意做出凶狠表情吓唬他道:“坏瞭,我的身份竟然被你给发现瞭,不如你猜猜我是什麽妖,是挖人心还是吃人肉?”
谢灼自以为做出的表情足够气势汹汹,能把武夫耍得团团转。
但他这样明豔稠丽的相貌,做出这样的情态,落在息怀聆眼中,也隻觉得分外可爱,动人心弦。
息怀聆屈起的手指动瞭动,还是忍住瞭想要摸上去的欲望。
心魔在他耳边疯狂叫嚣,催促他听从本心。
息怀聆半点不受影响,侧眸静静注视著谢灼。
他在心中冷静地想,不必著急,他既喜欢淼淼,就要等到他也心甘情愿和自己亲近的一日。
044.美人如花隔云端
屈凛和那些四肢发达的武夫不同,他瞧见瞭地上散落的符咒,清楚地意识到,这一行人的身份,绝非妖物,而是修士。
妖物本就是天生地养的精怪所化,操纵术法也用不著借住符纸。
他往前几步,对著息怀聆道:“仙长,此事是我们得罪在先。但诸位既然修行仙术,合该普渡衆生,救我们一村百姓于水火之中啊!”
那群汉子们便都怔在瞭原地,喊救命的话也咽瞭回去。
先前被恐惧蒙蔽瞭头脑,他们这会冷静下来,仔仔细细地看瞭看三人,的确不像是杀人放火的妖怪,反倒个个仙风道骨。
为首的武夫一时间险些半口气提不上来,他脸上挂不住,也没再提和村长算账的事儿,自认倒霉,带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瞭。
谢灼听瞭屈凛的话,冷笑,十足看不惯屈凛的态度:“你这说的是什麽话?我们是修士,可不是你的仆人。”
云衔倒是面露不忍之色,低声道:“谢前辈,村长他一大把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