隽盘膝坐在法台上,念着一段加了我名字的咒文。
他的声音非常好听,不同于以往的清朗,还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蛊惑性。
我听着听着,神智似乎逐渐抽离,眼前的景物开始涣散了起来。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隐隐听到尚雯慧惊恐地哭喊,“阿隽!”
尚骁隽怎么了?我怎么都看不清尚骁隽的情况,很快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迷糊间,我好像听到有人在旁边哭得很伤心。
哭的这人还摇晃着我的身体,“阿莹、阿莹,你快醒醒!”
我不自觉地发出一声嘤咛,缓缓地睁开眼睛,对上尚雯慧满是泪痕的脸,“慧姐,你哭了?”
这一开口,我就知道自己还阳了,只是魂魄离开身体太久,声音显得很嘶哑。
“我、我只是高兴。”尚雯慧说着,大哭了起来。
她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现在却哭得这么伤心,我心里涌起了不好的预感,这时也发现没看到尚骁隽。
我更慌了,揪着的心不安到了极点,“慧姐,骁隽呢,怎么没看到他?”
“阿莹,你别问了!”尚雯慧抱着我,拼命摇头。
我慌得不行,“为什么不能问?你告诉我,骁隽呢?”
尚雯慧胡乱抹掉眼泪,目光闪烁道:“他太累了,先去休息了。”
“不可能!”我想也不想,脱口道。
“怎么不可能?阿隽刚从无间荒狱回来,就准备为你还阳的一切事务,连口气都没歇,就算是铁打的也支撑不住。”尚雯慧大声道。
“慧姐,让我看他一眼就好,确定他没事,我才能安心。”我急道。
眼下还在法台上,尚骁隽再累都不可能在我醒来之前,就先去休息。
尚雯慧摇头说,“看了又怎样?”
我推开尚雯慧,紧紧盯着她,“慧姐,你老实说,骁隽到底怎么了?”
尚雯慧沉默不语,我站了起来,刚回到身体有些不适应,虚弱得差点站不稳。
“阿莹!”尚雯慧急忙扶住我。
我低头往法坛下看去,见满地的纸钱都化成了灰烬,在满地的石灰粉上盖出了薄薄的一层,上面有一串显眼的脚印,一看就知道是从法台下来后,一直往外走。
脚印深浅不一,感觉这人走路的时候身体不稳,摇摇晃晃的。
我猜到是尚骁隽,但他走路怎么会身体不稳,难道受了重伤?
尚雯慧见我一直盯着脚印,哽咽说,“阿莹,阿隽真的没事,他、他只是太累了。”
“慧姐,你别骗我了!”我摇头哭道,突然想起尚雯慧之前的玩笑话。
她说如果尚骁隽真有什么事,我就照顾他一辈子,现在倒觉得她不是在玩笑。
“阿莹,阿隽他——”尚雯慧再也忍不住住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心下一紧,急问,“骁隽怎么了?”
“你跟我来!”尚雯慧没有直接说,率先走下了法台。
我拖着沉重的双脚,跟在她身后,尚雯慧果然是延着那串脚印的方向而走。
走出道场后,脚印就没了,尚雯慧却直往远处的一栋阁楼走去。
那栋阁楼是所有阁楼中最高的一栋,尚雯慧说,“那是阿隽在总部的住处,原本我不该现在带你去的。”
“为什么?”我问道,心里却明白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尚骁隽不想在这时候见我,所以在做完法事后,他故意避开我。
我们已经走到阁楼下了,尚雯慧顿住脚步说,“你见到他,自然就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