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铮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我罢！”掩月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抹去他脸上的泪花，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说出事情的真相。

赵铮的目光落在掩月的手帕之上，素净的绢布一角，绣着一枝翠绿的嫩柳枝。这样的手帕他曾偷偷地在花山偷了一个待在身上，后来被柳妺儿抢去，且以各种理由不还给他。

那时赵铮错将自己对柳妺儿的同情当成了喜欢，便没再讨要手帕，手帕便成了柳妺儿最为珍爱之物。

自从那晚赵铮梦到柳妺儿要杀自己以后，他便莫名其妙地对柳妺儿有些疏离。后来帮刘员外押货回去，柳妺儿正在绣手帕，柳妺儿极是喜欢的手帕却并不见在她身上，那时他便开始怀疑了。

再之后便发现那时的柳妺儿虽然一举一动都是柳妺儿的样子，但又无处没有顾荏的影子。那时赵铮便猜测到柳妺儿大概已经出事。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而他孤身一人，又怕与假柳妺儿捅破那层纸后无人援手，那他便没有机会为母亲报仇、为妻子报仇了。

说他忍辱负重也好，说他懦弱也好，他只是不想做个莽夫，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却未能报得了大仇。

幸好那时有孤狼赤的请帖，而假柳妺儿大概为了不让他产生怀疑，便放他去了。

孤狼赤联合武林豪杰讨伐巫族，那么整个武林便成了赵铮的助手，他的胜算便多了一分。

而他平时以给柳妺儿向巫族复仇的话，不过是个掩饰的幌子，他真正要报的仇，是杀母杀妻的血海深仇！

哽咽着将事情讲完，赵铮刚从地上跪起，伸手扯住掩月的衣角，眼睛已是布满血丝，他怯懦地道：“婆婆，你大概也觉得我是懦弱罢？曾与仇人朝夕相对、甜言蜜语了数月！”

赵铮跪在地上，头正好靠在掩月腹部，她轻轻搂住他的脑袋，语气前所未有的轻缓，“铮儿，这不怪你。你只是个孤单的孩子，不是个无私的英雄，倘若换了别人，不一定有你做得好！”

“可这一切皆是因我而起，倘若我不曾心软，把柳媚儿假扮的顾荏带回家，大概……大概不会有那样的结局！”

“不，善良不是你的错。早在你出现之前，柳媚儿的矛头便已指向了柳妺儿，即便你不将柳媚儿带回家，柳妺儿一样要死，可能你也会死，便没有人能为他们报仇了！”

掩月弯腰，将下巴抵在赵铮头顶，“还记得你曾为我诵过的《静心经》么？”说着，掩月在赵铮耳边静心吟诵起来。

赵铮混沌的目光渐渐清明起来，只是眼中的血丝依旧可怖。

“好些了么？”掩月蹲下身子，像安慰一个孩子般，轻声询问。

赵铮点点头，“谢谢婆婆，铮儿好多了！”

“那么，我们去报仇罢！”掩月直起身子，向赵铮伸出一只手，面带笑容看着他。

赵铮从未见过这样的掩月，如此温暖的掩月。

他跟着笑了，眼角有晶莹的泪花流下，落在自己手背，一片冰凉。

赵铮缓缓抬手，小心翼翼的搭上掩月的手，借力站起来。

掩月转身，拉着赵铮向前走。她的手心很温暖赵铮有些依赖这样的感觉，忽地就想时光一直这样下去。

“婆婆！”赵铮忽然喊了一声。

掩月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会离开我么？”赵铮道，“母亲和妺儿都离开了，你呢？”

掩月沉默了，她蛰伏百年，的目就是为了再次封印柳叶。百年之前公子那样的实力，为了设下一个封印阵都已陨落，若她当真能封印柳叶，怕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罢？

此刻赵铮正处在崩溃边缘，掩月好不容易将他拉回了一些，已是不能刺激他了。

便微微一笑，“放心，我不会离开。”

赵铮松了一口气，“婆婆定要说道做到，铮儿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嗯！”掩月重重地点头，回过身，牵着赵铮的手继续向前走，背对着他，眼泪却控制不住的留下来，“婆婆一定说道做到！”

那样坚定的承诺，让赵铮瞬间心安下来，方才情绪太过激动，此刻一放松，便觉得头脑有些昏沉，步履沉重，走了两步便倒在地上。

“铮儿！”掩月搂住他，只见他双目紧闭，面色通红。

掩月捂住他的额头，惊地抬起手，赵铮的额头，已是烫的吓人。

“铮儿，坚持住！”掩月扶赵铮盘腿而坐，从背后不断输送灵气给他。

两个时辰后，掩月有些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