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内外受敌,心脏的剧痛令它暴躁无比,在海面张牙舞爪发泄着愤怒。
江祕爬上恶龙头顶,眼睛在混乱中找寻埃洛伊德的身影。
很快她就在下方不远处看见了正在接近金棺的青年。
“埃洛伊德!杀了罗曼!!”
江祕大喊一声,催动内力将匕首与话音一起向青年所在的方向掷出。
小巧的刀刃在暴风中平稳地飞向埃洛伊德。
江祕的注意力都在匕首上,她怕投不了那么远的距离,所以这一下铆足了劲,完全没发现恶龙的利爪正向她袭来。
待她回神时已经晚了,龙爪不给她逃离的机会,将女人牢牢攥在手心。
此时的她已经因为运动过度出现了幻觉,耳边轰鸣不断,五颜六色的幻影闪现不断。
女人失去力气,如刀俎下待宰的鱼。
沈复兰与李翼大惊失色,疯狂攻击恶龙,想让它转移注意。
但不知是不是恶龙察觉到了危险即将来临,它发疯一样击打着葬皇岛,身体大幅度晃动,钩锚失去着力点,李翼和沈复兰都被甩出去。
两人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怦然落地。
李翼背部着地,砸在一块巨石上无法动弹,不知生死。
沈复兰撞上一节断木,粗长的枝丫贯穿了她的腹部。
江祕被龙捏在手心,力气全部集中在双腿,深入骨髓的疼痛让她无法动弹。
腿骨断裂的咯嘣声通过骨传导进入脑子里,猛烈的痛苦竟让混眩的神经清醒了几分。
晕迷退去,江祕恍然回神发现自己还有血有肉的活着,不禁愉悦地勾起唇角。
失重感猛然传来,她也被龙丢了出去。
在空中,江祕低头看向自己的双腿,大腿处一片血肉模糊,膝盖以及小腿不见踪影。
不知断肢被抛到哪去了。
海水把女人淹没,入水前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将要落下的明月。
天,快亮了。
大股大股的海水涌上葬皇岛。
被恶龙一通搅和,小岛岌岌可危,长时间的暴雨加上强烈震感,山上的泥石终于不堪重负塌陷了。
泥土浆石来势汹汹,势不可遏,片刻间吞噬了数条生命。
人们呼喊着,手脚并用妄图逃离这炼狱。
祭坛上
埃洛伊德拔出插进地面的圣母之刃,停在金棺前。
棺中,德里克神情安详,罗曼侧躺在他身边,像是受伤后脆弱的小兽,爬在亲近之人身边寻求安抚。
罗曼听到脚步声也只是掀开眼皮看了一眼。
埃洛伊德抬脚踏进棺中,手里的圣母之刃还染着恶龙的血,意图明显。
出乎意料的,罗曼看到匕首后没有进行任何反抗,而是躺平身子,右手与德里克十指交叉。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罗曼:“心脏,剜出我的心脏。”
他将胸膛大剌剌地暴露在刀刃之下。
埃洛伊德默默看着他做出这一引颈自刎的举动,手上的力道紧了几分。
外界的混乱不绝于耳,人们的惨叫逐渐被山体滑坡的声音掩盖。
天地混沌一片,唯有祭坛没受到任何影响,置身事外。
当刀刃插入血肉中时,埃洛伊德看到了惨死的奥罗拉,死不瞑目的布鲁克,被困在黄金牢笼中的母亲,和死去的父亲……
这一切,总要有人偿还的。
罗曼脸上不见任何痛苦,失焦的瞳孔带着点点解脱的自由。
心脏离体的那瞬间,德里克好像出现在他面前,亦如儿时在黑市他们第一次相见那样。
德里克说,我来接你回家。
温热的心脏被埃洛伊德握在手心,身后的巨龙发出一声长嚎,倒进海里。
心脏映入青年眼底,是鲜红的、血腥的、还在跳动的。
中间有着几个硕大的针孔。
巨龙死了,风雨也渐渐停了。
……
江祕再次睁眼是在甲板上。
身下摇晃的船和周遭熟悉的布置告诉她这是拜伦斯号。
她困极了,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你醒了。”
旁边传来埃洛伊德的声音,“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在返航的船上,天亮就能到港口。”
江祕没力气思考为什么来时好几天的路,回去却只需要几个小时。
她用力看向自己的下半身,大腿往下依旧空无一物。
或许是知道江祕没力气,埃洛伊德自顾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