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
悠扬的笛声在十二点准时响起,几人竖起耳朵仔细听。
可这笛声似乎有魔力一样,沉重的困意很快将他们拉进黑暗。
江祕狠狠拧了一把胳膊内侧的软肉,痛感带来短暂的清醒,理智挣扎间,她好像听到了木门开关和踉跄的脚步声。
第二天
他们在询问过陈胜男破庙的位置后就上山了。
关于江祕是否上山的问题,她只说了一句话,“除非你们回来想看见杏花村变成火海。”
好在她体量轻,江野背着并不费力。
阴雨连绵,山间的路并不好走,一步一个泥印。
六人迎着清晨的寒气踏进幽暗的山林,从远处望去,更像是山张着大嘴将他们吞噬。
泥路难行,萦绕在山间的薄雾又湿又寒,实在不好受。
一小时后,所有人头上都顶了层薄汗。
江野背着江祕,注意到苏渐青虚浮的脚步,沉声道:“休息十分钟。”
一直咬牙坚持的许愿发出哀嚎,就近在一块石头坐下,给自己捶腿,“累死了累死了,还我妈生腿!”
镯子相碰,叮叮铃铃。
苏渐青也扶着腰坐下,“年龄大了就是不中用。”
许愿:“苏老师你可别这么说,你要是不中用,那我不就成废物了?”
柯槃捡起一个小树枝刮鞋边的泥。
江野先是给江祕开了一瓶矿泉水,等她喝好自己才开始补充水分。
“需要吃东西吗?”江野问。
高傲的少年依旧没好气,“我又不是猪。”
江野这才找位置坐下休息。
方知刚好坐在他旁边,扭头就瞧见正在擦汗的男人,又看看一旁扶着腿发呆的江祕,问道:“等下我来背吧,你休息一会。”
“不……”
“好啊。”
江野拒绝的话还未吐口,那边的江祕就已经答应下来。
江祕扬着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笑的不安好心。
十分钟后
众人重新出发,江祕也趴上了方知的背。
“你那么好心吗?”她问。
方知:“我虽然姓方,但是方向感不太好,领不了路,不如让江野专心带队。”
“多管闲事。”
方知低笑一声,无奈认骂。
少年背很宽,强壮有力的脊背将她全部撑起,十分有安全感。
江祕把下巴垫在方知肩膀上,稍微一侧头就能看见少年被雾气打湿的发丝。
散发着好闻的奶香气。
是润肤乳的味道。
一小时后,
“怎么感觉我们在兜圈子?”许愿累的不轻,早上束好的马尾已经松散。
“嗯。”江野指向前方的一棵树,树干上的三角标记格外显眼,“又回来了。”
“先休息一下吧。”方知说。
三个小时了,他们还没找到破庙。
江野刚喝完水,声音难得清亮,“换个方向。”
休息一会后,众人调转方向,再次出发。
陈胜男的说法是,出了村门往前走两公里,在一块巨石边有进山的小路,沿着小路能直接到半山腰,然后往南走十公里,破庙附近有一棵很大的枯树。
他们现在却迷失在了半山腰。
三四个小时了,几人还在兜圈子。
江野看了眼手中的指南针,带着他们往北边走去。
虽然知道北边不是正确的路线,但最起码半小时后他们的确走出了那个没有尽头的循环。
草木越来越少,鸣虫和飞鸟也不再彰显自己的存在,一棵又一棵的枯树立在阴冷的细雨中,遮去所有光亮,如同一块块高大的墓碑。
“陈胜男说菩萨庙附近只有一棵枯树,我们是不是走错了……”许愿拉着苏渐青的手,明亮的大眼睛不安地晃动着。
江野摸出手电筒,昏暗中现出一抹亮色,“我们无路可走。”
“啊!”
“嘎——”
许愿陡然尖叫出声,几只乌鸦从林中飞出。
江野把光打过去,许愿脚边是一截枯白的断骨。
许愿原本只是看了个大概,被江野这么一照,她立刻一蹦三尺高躲到苏渐青身后。
江野皱眉,举灯往稍远处扫去,形态大小各不相同的骨头代替落叶铺满了前方的地面。
方知回头去瞅背上的人,江祕正顺着光看那堆枯骨,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
“我刚刚好像踩到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