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上香……”

猛烈音浪下，苏渐青的声音低不可闻。

江祕：“怎么说？”

“神三鬼四，”苏渐青：“神上三柱香，鬼怪上四柱。”

牧童为什么要给菩萨上香？

柯槃想起自己曾在黑迹上闻到的味道，原来是尸油……怪不得有些熟悉。

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火焰实在诡异，焦香肉味四散，淡黄色的脂滴浸入地面，待血肉燃尽，地上一堆枯骨便如同薪柴簇拥着火堆。

骨头被灼烧殆尽的那一刻，牧童放下笛子。

方知想跟江祕说话，却发现她也在盯着牧童的白笛。

那笛子约摸半米左右，做工粗糙，纤细的中段表面像是布满了细小的孔洞，两端膨大，看起来比中段光滑不少。

状似人体长骨。

注意到笛子的不只他们俩，江野和柯槃也在盯着笛子看。

江祕往方知的位置稍稍侧头，“你认为，这是谁的腿骨？”

“乱葬岗的那具焦尸。”方知回答到。

身旁的人哼笑，“混血笨蛋。”

“什么意思？”

“笨的不纯。”

方知想还嘴，那边的牧童又有了动静。

黄牛调转方向，驮着牧童向院外走去，门口的村民们挪动身体为它让出一条路。

玩家们目送牧童离开。

“它就这么走了？”许愿说。

江祕：“不然你给它炒俩菜？”

小姑娘被堵的说不出话。

随着牧童走远，门口的村民们开始活动肢体，骨骼碰撞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眼睛还是通红一片。

“快关门！”江野一个箭步冲向院门，方知也赶去关另一扇门。

果不其然，在他们把门关上的瞬间，外面的村民又开始嘶吼，连带着拍击木门。

江野：“进正堂。”

众人跑进正堂把门反锁。

许愿：“怎么又来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江野虽然在回答许愿，眼睛却盯着陈胜男母女，“等日出。”

许愿看到他严峻的表情后愣了一瞬，也把目光投向陈胜男母女。

角落里，胜男娘身体不断颤抖，喉咙噎着呜噜噜的声音，陈胜男抱着她的脊背，似乎在抽泣。

“娘……”

妇人回应着：“胜男，胜男……”

“胜男，啥时候放假啊？”

“娘，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做的不够好？”

“胜男，你回来吧，回来……娘想你了。”

母女两人各说各的，呓语不断。

江野举着手电缓步接近。

胜男娘抬起头，露出一双猩红的眸，显然不正常。

妇人抓住陈胜男的肩膀，用力摇晃，“胜男，别回来！快走！大步的跑起来！！！”

陈胜男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声嚎啕：“别骂我，娘，我没乱玩，我真的有在好好上课啊……”

“离开这！离开村子，离开大山！一辈子都别回来。”妇人声嘶力竭的呼喊着。

“为什么你总是不满意！我已经很努力了！只是这次没考好，你就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你！你想走出大山，就让我去外面拼命读书……”

“闺女，到了学校要好好上课，不会的多问老师，别老担心我……”胜男娘突然平缓下来，为陈胜男整理凌乱的衣襟。

“我根本不喜欢学医啊！！我喜欢画画，为什么不让我画画！为什么！！！”

少女对着母亲大吼大叫，每个为什么都迫切的需要一个答案，“我做什么你都不喜欢……”

胜男娘一把将人紧紧抱在怀里，“胜男，跑出去，这个村子、这座山……会吃人！它吃了你姥娘，吃了你奶奶，也吃了我！你不能再被它嚼碎咬烂咽下去！！！”

陈胜男捶打着母亲的后背，试图发泄出心中憋藏多年的抑郁，“为什么非要有出息？我就不能当一个普通人吗？？我太累了！”

“对不起，胜男。”妇人平静下来，“我把你逼太紧了，我知道你怨我、气我，没事，不想学，咱就不学了。”

“娘，我知道了……”

“不上学了，不出去了，既然跑不了……”

“娘！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陈胜男不知从哪摸出了那把砍柴刀。

“娘，你杀了我吧，把我拼成你喜欢的形状。”她把砍柴刀塞进母亲手里，仰头时露出一对满是泪光的眼。

妇人握住刀站起来，猛地劈进陈胜男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