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母亲的后事,一言一行都极尽规范,不肯假手旁人。
好容易等她停下来,沈棠宁还没来得及收敛起眉眼间的关切意,却不想铃姑娘自己倒是惨然一笑,“让沈姑娘见笑了,我与娘本就是互相依偎,她去得仓促,我这副样子也委实没有什么精力好生操办,只得是一切从简了。”
“简单些也好,早些让你娘入土为安才是上策。”沈棠宁应道,顿了顿却还是补了一句,“至于旁的,往后有的是机会。”
真相总会有大白的那日,只要她铃姑娘不肯善罢甘休,便定会有机会的,不过早晚而已。
这一点,沈棠宁从来笃信。
“还能有什么机会呢?从前只想着,我若嫁过彭家去,我娘她孤身一人怕是有诸多不易,可现如今这些当真就都不是事了。”
谈及过往,铃姑娘喟然轻叹了声,倏然转头反问沈棠宁,“沈姑娘,你说是不是因为做错了,上天故意惩罚我呢?”
“当然不是。”
沈棠宁正色道,“谋害你娘的凶手,自有一应捕快仵作去查,至于旁的,铃姑娘可莫要多想,于你自己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乃是大不利的。”
沈棠宁故意落点在她与彭弋未曾出世的孩子,倘若这人还存着跟彭家交好的心思,定是会认真护着的。但现如今,铃姑娘虽抬手轻抚着拢起的小腹,动作缓慢而轻柔,眉眼间却无半点盈盈姿态。
不过一日的功夫,生了变数,便什么都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