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闲倒是反应迅捷，在他的帮助下，沈棠宁身上的压力总算舒缓了许多。

可如今的虞家姑娘近乎疯癫，整个人赫然充斥着不可控的悲哀。

“怎么会变成这样？”虞景闲不解。

沈棠宁没有多说，只状若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身后那满地的狼藉。

虞景闲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看到了那一地的碎片，全都是刚才他不由分说，一门心思只想着要毁掉的东西。

“所以，她变成现在这样，跟那个东西有关？”

虽仍是一副茫然模样，可虞景闲心底里赫然有了肯定答案，他之所以望向沈棠宁，也不过是想要从她的眼神里，确认自己的猜想。

但，沈棠宁什么都没说。

她只是趁着虞景闲代为控制住唯一变数的时候，跑去找了些麻绳。

该说这东西被递到了虞景闲手里的时候，他还有些恍惚。

“先捆住吧。”

这是沈棠宁提出唯一建议，“一旦让她惊扰到了其他人，可就麻烦了。”

她用的是惊扰一词，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无一不是在提醒虞景闲，万不能因为她的缘故而最终坏了他们的大事。

虞景闲当然也知道，仅凭着陈若雯一个人，显然不可能坚持太久。从一开始，他们商议的便是速战速决。

“她会成为下一个你吗？”

虞景闲迟疑着接过了绳子，但到底还是小心翼翼的追问出心中疑惑。

“也许吧。”

他听见沈棠宁这么说。

“那，要不还是干脆点吧？”

虞景闲稍有迟疑，他第一反应是不可以放任虞姑娘成为下一个沈棠宁，以至于心一横，想要即刻结束这场悲剧。

无论是沈棠宁，亦或者是虞姑娘，哪怕是其他的无辜人，都不该被邪神裹挟着，做出些有违常理人情的事。

但，沈棠宁制止了。

“她不能动。”

这一句，沈棠宁说的再笃定不过。

虞景闲虽下意识追问了句为什么，但架不住沈棠宁却从来都不肯过多解释，他无奈之下只好颓然作罢。

两人将虞姑娘五花大绑了一顿，便悄然远走。

而另外一边，陈若雯虽是故意停留片刻，有意识地引导众人有序灭火，可等情势渐渐控制住的时候，她却是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她必须得尽快赶去跟虞景闲他们汇合。

这也是早前商议的计划里，非常重要的一环。

“这地方，你什么时候选的？”

沈棠宁跟在虞景闲身后到了目的地，不自觉环视一圈后，却着实吃了一惊。

地方虽偏僻，可若然隐藏得当，许是未必会被人发现，只要他们能努力坚持到最后一天，或许也能安然抽身？

“不是我，陈姑娘找到的。”

虞景闲径直道，“如果不是她从旁协助，今天怕是不可能那么顺利。”

虞景闲还当沈棠宁全然不知陈若雯也参与其中，便郑重其事地补充说明。

不成想，沈棠宁听了这话，却是莞尔，“我早该知道的，她没那么轻易当什么都没看到。”

沈棠宁说完，正好撞见虞景闲那一副恍惚模样，便又解释道，“先前，我跟着她学过卜算之术，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下意识避开了，为的就是不想牵连她，可结果呢，你们两个反而勾结到一起去了。”

说这话的时候，沈棠宁脸上还不自觉闪过些许遗憾意，但幸好，虞景闲能懂。

“她算到你遇上了危险，大概是猜到我们的关系，所以才会来找我。”

虞景闲此前从未曾问过，可他还是相信沈棠宁的判断，也相信他自己的眼光。

“这次，比我想象中要麻烦很多。”

沈棠宁总算能短暂卸下防备，叹息着跟虞景闲说起她的不安和恍惚。

“其实在你上一次想要砸烂那个神像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但可能是因为那时受其影响太深，以至于很多行为根本就变得不可控起来。”

沈棠宁说的怅然，虞景闲也不急着打断，只由着她去。

“后来，我尝试把自己剥离出来，让你姐，也就是那个虞姑娘去参拜，影响才稍微小了点。”

顿了顿，沈棠宁又不无感慨地说，“亏的是你们又筹备了些时日，要是那次之后就即刻行动，我没法保证一定不站在对立面。”

如今再回想起此前的种种，沈棠宁有种恍惚隔世的感觉。

明明一切细节都历历在目，可一回首，却好似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