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景闲将沈棠宁这些小心翼翼的动作全看在眼里,却也并不出声打断,他总觉得这人大抵是还藏着些什么没说。
诚然如是。
沈棠宁既已开口,说是有两个消息,自然不可能只说这一个。
见虞景闲神色无异,似是很快就接受了这一结果,沈棠宁这才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忙不迭补上了另一发现。
“你不在的时候,我试着卜算了一次。”
这话,其余沈棠宁此前就已经说过了,可大抵是因为过分紧张,以至于又不自觉重复了一遍。
单是虞景闲状若不经意地扫过一眼,就能瞧见她眼底无法掩藏的不安,那一刻,虞大人总算又一次坚定的相信,换个地方,隐入喧闹的城市,才是对沈棠宁而言最好的选择。
她当真是被自己连累得不轻。
脑子里倏然闪过这个念头时,虞景闲到底也是不由得为沈棠宁而心疼。
殊不知,沈棠宁所有的胆颤都源自于她无意间卜算出来的结果,委实和虞景闲的担忧大相径庭。
“许是我学艺不精,结果显示或与皇室相关。”
说这话时,沈棠宁依旧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甚至不敢直视虞景闲的眼睛。
的确,这是沈棠宁第三次进入九厄当铺。
此前她也经受了不小的考验,可直到如今,沈棠宁都未必有机会能搞清楚这一切和是真实世界里的牵连。
哪怕,她知道那么多人,之所以会毫不犹豫的踏进其中,为的不过是给自己争取更多活着的可能,可到底也不曾料想过旁的可能。
奈何,在她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虞景闲冷不丁抬眸看她。
动作略显突兀,神色也颇为凌厉。
总之,虞景闲如今的一切反应都不在沈棠宁的预设之中。
先前她就已经设想过许多次,沈棠宁以为虞景闲会恍惚,会不安,甚至会胆寒。
但偏偏,所有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虞景闲只是突然毫无预兆地看向自己,眼神有些凝重。
越是这般超出了预料的答案,便越是让沈棠宁不知所措。
“这事情,好像已经不在我们可以轻易掌控的范围内了……”
被虞景闲盯着,沈棠宁花了极大的力气,才好不容易能磕磕绊绊地说出这完整的一句。
事实上,这也是自从她卜算出这一结果后,心底里最大的不安。
哪怕虞景闲乃是镇魔卫副指挥使,可现如今他也不过是跟自己一样,一个仓皇逃离了疫症的普通人。想要得见这个世界里的天颜,谈何容易。
可若然见不到……
沈棠宁不敢再往下想。
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会没有办法离开。
哪怕,这一结果该是她踏入九厄当铺的那一刻,就必须要仔细思量的事。
是她对虞景闲过分信任了吗?
亦或者是此前几次历险,他们总能安然抽身,以至于给了她一些或许并不那么有价值的虚妄认知?
不过刹那的功夫里,沈棠宁便兀自找了许多个由头,但到底是没有办法全无保留的说给虞景闲知道。
因为,她如今甚至不知道虞景闲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在外头,有发现什么吗?”
沈棠宁等了许久,也不见虞景闲应声,她便也只能强自稳住心神,试探着问道。
虞景闲移开了眼,再没看她。
那一刻,沈棠宁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久前,沈棠宁最为害怕的,便是有人发现了虞景闲的异样,且以此为由来威胁他们。
但当虞景闲又一次主动提出要亲自前去探查的时候,沈棠宁却没有及时制止,以至于好容易把人盼回来了,四目相对之间无处不是胆寒。
无可否认,这一刻,沈棠宁是后怕的。
她甚至恨不能将一切推翻重来,可沈棠宁心里清楚,他们谁都没有这个能力。纵然有,只怕外头虎视眈眈的众人,也不可能容忍他们如此行事。
换言之,不管是她,亦或者虞景闲,他们都没有别的选择。
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
“这座城里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大概都曾受过白鹤仙人的恩惠。”说这一句时,虞景闲的声音里不自觉带着几分怅然。
这中间似是还夹杂着许多不可名状的无可奈何。
沈棠宁虽一时没能察觉他为何会变得如此模样,可到底也不难猜到为何会是这样的局面。
毕竟,类似的事情,他们才刚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