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惴惴不安的离开,算不得是一步三回头,但心底里的不安却也始终都未曾消散。
不为旁的,她唯一担心的是,虞景闲会不满自己如今的安排。
亦或者是有哪个不长眼的傻子非要在这家伙跟前秀资本,转头被他毫不客气地教训。
虽说如今的虞景闲的确不过是一只再可怜不过的二哈,但在沈棠宁看来,但凡他存着想要教训旁人的心思,总也有人是逃不过的。
但让沈棠宁没有想到的,纵是她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听了好一会儿,也没能发觉里间有什么不同。
纵是再不放心,她也只能就此作罢。
大抵是因为这一日经历了太多让沈棠宁始料未及的事,又不得已见证了许多莫名的死亡与牺牲,沈棠宁到底是辗转反侧了许久,好半晌才终于撑不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可沈棠宁没料到,她恍惚间似是听见虞景闲喊她。
“沈棠宁。”
“沈棠宁,你加紧把我变回去。”
“不管用什么办法。”
倏然听到这不容置喙的说辞时,沈棠宁不自觉蹙了眉头。
无他,不过是没想到,纵是到了梦中,竟依旧躲不开这人的胁迫。
然而下一秒,沈棠宁便又忙不迭替虞景闲转圜,“应当是平常颐指气使惯了,以至于一时间没能坦然接受这样的安排。”
正这样想着,沈棠宁眼前又冷不丁涌现了那只疯了一般只知道四处瞎蹦跶的二傻子。
沈棠宁感觉到自己好像又回到了那个让她倍感无语,半晌都不敢贸然跨出一步的混乱院子,可不知道为什么,那时好像并不只剩下她一个,似是有谁也对虞景闲存了几分心思。
更确切地说,是早在此前就关注到了这个近乎高冷的家伙。
只是,虞景闲的一应举止着实不在沈棠宁的设想之内。
他疯了一般的拆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给对方什么好脸色,行为鲁莽,神色轻蔑,显然是怕怕极了就那么轻易被人牵走。
该说这样的阵势沈棠宁也曾见过,她真切的记得自己在那一瞬的恍惚和无奈。
以至于冷不丁看到了其他人对其表现出来的好奇与在意,不知道为什么,沈棠宁不由地心神一凛。
那一瞬间,沈棠宁无端感到庆幸。
然而下一秒,虞景闲不容置喙的声响便又一次响起。
“动作要快。”
“赶紧把我变回去!”
伴随着斩钉截铁的一句,沈棠宁整个人没由来一阵激灵。
她倏然睁开眼,好一会儿才盯着那并不陌生的天花板发怔,沈棠宁花了不少的力气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在副本中。
但偏偏哪怕沈棠宁已经恢复了些清醒的神志,可耳畔却总也还是不自觉萦绕着虞景闲的急切声响。
她凝神思量了许久,到底还是没忍住,决定亲自去瞧一瞧。
彼时已是深夜,沈棠宁生怕惊扰到旁人,便有意放慢了动作。
本该是一室静谧,但不料当沈棠宁推开院门的那一刹那,她不自觉就对上了虞景闲那不无希冀的眼神。
不过是一瞬光景,沈棠宁不由动作一滞。
没等沈棠宁没有反应过来,她已是毫不犹豫就牵着虞景闲走了。
“先跟我走。”
沈棠宁有意识压低了声响,不愿打扰周遭的生灵,说话的当口,她不等虞景闲反应便已经径直动手。
不过转瞬的功夫,禁锢虞景闲的那一半绳头便又一次被她紧紧攥在了掌心里。
事实上,直到见到了虞景闲,沈棠宁依旧还是有些恍惚。
一方面是她全然没料到自己会在冲动之下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哪怕是一个莫名的梦境,总也合该有些可以依托的说辞才好。可惜没有。
二来,虞景闲被她牵着的时候,依旧是一副高傲模样,和她梦境里一闪而过的急切与不安截然不同。
大抵是因为两相对比,仍旧不能让沈棠宁找出任何可以让自己满意的理由,亦或者是冷不丁再见到某人昂首挺胸,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委实让沈棠宁不自觉咋舌。
纵使心底里有些迟疑,可沈棠宁还是不放心,终究将虞景闲安置在自己跟前,把这位好不容易才找到的队友,捆在几步开外。
至于后半夜,沈棠宁是一点都睡不着了。
她既为虞景闲深夜传音的功夫所惊,也委实担心后续。
彼时的沈棠宁一点都不敢想,若是她分明没有能力可以将虞景闲变回去呢?
找不到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