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又能想到,所谓的衷心,竟然还不如五十文铜钱更有诱惑力。
事实上,就连沈棠宁自己也不愿意相信。
可不容置喙的现实就在跟前,哪怕她此刻说出再多的托词来,也不过徒劳。
“净神教是吧?你们想要找谁做善男信女都行,但我玄之道长的徒弟不可以,除非我死了。”
还没等其他人倏然反应过来,这人就已是不由分说的摆出了自己的底线。这话既出,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沈棠宁不由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及至先前那些个凶神恶煞的家伙倏地往后退了几步,她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终究还是得救了。
尽管是以一种略显狼狈的姿态,但至少暂时没了性命之忧。
单是这一点,便足以让沈棠宁庆幸。
大抵是不忍心眼看着玄之道长因为她的缘故和所有人生出龃龉来,回过神来的那一刹,沈棠宁便兀地收拾了心绪,忙不迭凑到了他的跟前。
那一刻,连沈棠宁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望向眼前人的神色里,分明多了几分小心翼翼和不安。
只可惜,玄之道长不过是不以为意地扫了一眼,却是并未曾往心里去。
直到师徒两个人前后脚回了义庄,沈棠宁不经意间偏头扫过,才意外发现玄之道长走路的时候稍显得趔趄。
“师父。”
沈棠宁下意识喊了一声,虽不知其中缘故,但那一瞬间她的心已是不自觉提到了嗓子眼。
“不妨事。”
许是听出了她言语间的急切意,玄之深吸了一口气,淡然摆手。
“您……受伤了吗?”
沈棠宁迟疑着再问,她一路跟着玄之道长回来,除了他方才没来得及遮掩的那一瞬,却是并不曾发现任何异样。她也曾试图仔细审视,但除了道袍上难免有些脏污之外,却是并无发现。
不得已,沈棠宁只好直截了当地问了一声。
“被抓了一下。”
玄之说这话时,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沈棠宁却是不自觉紧张起来。
“被什么抓的?”
问出这一句时,沈棠宁几乎是无意识的,事实上她并没有想太多,但架不住眼前人倏然听着这句,却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取糯米来。”
沈棠宁到底是没有听到笃定的答案,可只这一句,却也够了。
只有被僵尸袭扰得了手,才需要用糯米来解尸毒。
沈棠宁心念一动,再不见半点迟疑,她忙不迭就往后厨跑,可走了没几步远,却又不由得顿住,讪讪然折返回来。
玄之道长许是根本就没料到她会去而复返,此刻已是先一步褪去了道袍,露出了伤口,正想办法清理。
但可惜,玄之道长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能耐,尤其那伤在后侧,若是无人帮忙,他显然是不可能清理干净的。
“我帮你。”
无奈折返回来的沈棠宁冷不丁撞见他这般为难的模样,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即刻应道。
听着这倏然的声响,玄之道长似有片刻迟疑,他先是不自觉愣了一下,但思量后到底是没有拒绝。
沈棠宁瞧着他身上那可怖的伤势,饶是早有心理准备,却依旧是止不住胆寒。
脑子里冷不丁闪过些许不无愕然的念头时,沈棠宁不知怎的,脱口而出问了句,“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见过?”
全无预兆,略显无厘头的一记追问,在说出口的刹那,便让两个人都不自觉陷入了沉默。
沈棠宁没开口,其实是在等。
她期待着眼前人可以径直开口,解开自己的疑惑。但遗憾的是,玄之道长什么都没有说。
眼前人的沉默,反而让沈棠宁心底的疑惑更甚,她到底是没能按捺住心底的好奇,不自觉就想要起手卜算一二。
从此前的结果来看,这一回她的卜算却是不曾失灵过。
虽说是难免有些冒险,可沈棠宁依旧愿意大胆一试。毕竟,无论什么结果,总好过像如今这样全然不知。
但不成想,她才刚刚起手,却又听那人厉声问道,“糯米呢?”
毫不客气的质问语调,让沈棠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好像忘了些什么。
“没了,刚去厨房看过,一粒都没剩下。”
她忙不迭收敛心神,兀自正色道。可就连沈棠宁自己都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只是在声明从无掩藏的现实,可那一刹那,她心底里竟是隐隐带着些不安。
“那你还愣着做什么?”
沈棠宁一动不动,玄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