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沈棠宁当即毫不客气的噎了一句,“大可不必。”
她一字一顿,说得再坚决不过,显然是不肯轻易给上玄胡来的机会。
“在这儿吃一顿可以,但必须由我来点。”这是沈棠宁最后的让步,她已经想好了,若是上玄不答应,就立刻头也不回地拉着玄之离开。
左右他们两个都是早已经习惯了义庄里粗茶淡饭的日子,只要能裹腹,吃什么都是一样的。
真正挑剔的,从来都只有上玄一人而已。
果不其然,骤然听着这一句,他便不自觉摆出了一张苦脸,可奈何沈棠宁不肯轻易示弱,如此一来,上玄便注定是独木难支。
纵是他心底里有再多的不快,现如今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谁让沈棠宁才是那个掌握着三人全部盘缠的人呢?
“罢了,随你就是。”
上玄自知拗不过,便也只好暂时收敛了些许不快的心思,兀自消化。殊不知,三人说笑间进了那迎客楼的大门,却是已经因着那一身道士装扮,而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注意。
更不消说,走在那两人前头的,还是一个女道士。
不多时,便有人侧目而视。
幸而,同样的事沈棠宁此前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早就能做到的淡然处之。
而一旁围观的众人,大多也不过是想看个热闹,鲜少有胆敢冷不丁凑上前来主动搭茬的,进京的第一顿饭,吃得还算安稳。
但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结账离开时,却先一步被人拦下。
“几位师父是从外地来的吧?”那人试探着开口,沈棠宁和玄之还没应声,上玄却是兀自轻笑着应道,“倒是有点眼力,怎么不是在京城立身的道士,就不能待在这儿吗?”
上玄开口,一如既往地带着些呛人的冷意,这显然不在对方的意料之中。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尤其是冷不丁撞见上玄那一副阴郁的模样,知道是的他从来秉性如此,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他不快。
“鄙姓钱,几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去我家歇脚。”
被上玄一激,原本还想着迂回行事的人,不得已只好先将根本目的摆在台面上。
却奈何,上玄一听这话,笑得更欢了。
“邀我们去你府上吗?”他不无玩味地重复了一遍,言语间满是揶揄意。
瞧着他这副意味深长的模样,沈棠宁心底了然,这人怕是十之八九又要动些歪心思了。
可她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只不自觉退后了一步,权当没事人一般,只静静地看着。
每每上玄露出这般玩味的模样,沈棠宁便知道一定有人要倒霉了,若然过火了些,一旁的玄之道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作壁上观。
正也是清楚他二人这般好似针尖对麦芒的模样,才让沈棠宁有兴致和旁人一样,静观其变。
“是是是,我钱家虽家业不大,但几位若是愿意,不妨常住。”
那钱家的老爷子显然是搞不清楚上玄的心思,只三两句话的功夫,便连连应是。
“是白住吗?”
上玄闻言却兀自做不解状,一本正经的追问了句。
“那是自然。”
得见上玄有意,钱老板脸上不自觉挂着些笑意,沈棠宁离的不远,自是看得真切。她甚至还听到身后有人议论,说这钱老爷子定是存着些旁的心思。
玄之也听见了,但两人并无半点表示,偏偏一旁的上玄一点不闲着,“可我们有三个人呢,我可做不了他们的主。”
顿了顿,他索性言之凿凿地补了一句,“我们三个,从来都是统一行动的,要是他们不答应,我可不敢胡来。”
上玄一字一顿地说着,末了还不忘朝沈棠宁挑眉。
见着他这副模样,沈棠宁只觉无语。
旁人或许看不穿,但他们跟上玄朝夕相处,自然最是清楚这家伙辗转腾挪之间存着的别样心思。
“实不相瞒,钱某请诸位前去,确也存着几分私心。”沈棠宁和玄之还没开口,钱老爷倒是已经先一步摆明了态度。可他的话只说了一半,显然是有意藏着掖着,并不准备当众告知。
身后几乎是立刻就响起了一片议论声,但正处于风暴中心的三人却并没有表现出哪怕半点的异样。
尤其是上玄。
他虽然以沈棠宁和玄之作为托词,但趁着那人说话的功夫,却是已经往前头走了,借着无人注意的当口,甚至已经追问起钱府所在。
想来这钱老爷子在偌大的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