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跑了?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好不容易抓回来的献祭品没了踪影?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时,众人惊慌无措。
虽也有人即刻反应过来,下意识想要去追,却不知该从何开始。
虞景闲也同样愣愣地立在原地,好一会儿都没有动作。
大抵是他们太过无能,冷不丁遇上了些预料之外的变故就乱了心神,以至于让始作俑者半点不觉得兴奋。
河神就是在这时候倏然现身的。
他全无预兆的出现,只身立在那阴榕跟前,姿态却是放浪,大半个身子已是恨不能全挂在树上。
疯子。
居然敢和阴榕靠的那么近。
这是骤然间每个人心底里都不自觉响起的声音。
唯有虞景闲不以为然。
这人怕又是个硬茬,且从当下的情势来看,他与阴榕恐是旧相识。
“刚才那人,是你救的?”突然的变故让三当家的心里始终都憋着一股子火,他倏然上前,愤愤然厉声道。
可饶是他神色阴沉,立在河神大人跟前,也到底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是谁?居然赶在本河神面前聒噪。”
不疾不徐的一句,配合着他微微挑眉的姿态,刹那间,在场众人无一不感受到了他的轻蔑与不屑。
“那人是祈福村的,我既受他们供奉,自当庇佑。”
河神语调轻慢,可说出口的每一个字,却都不自觉带着几分笃定姿态,让人无从辩驳。
至少,跟前这一众山匪们倏然听着这话,着实是好一会儿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虞景闲瞧着他们被恍惚、错愕、惊慌、无措等诸多复杂情绪裹挟的时候,竟是不知怎么的,冷不丁觉得好笑。
他一时间没能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突兀的声响一起,三当家的神色无疑变得更难看了。
但碍于河神亲自坐镇,纵然他心有不忿,此刻也并不敢贸然发难,只能强自隐忍着。
直到这群人再不曾发声,河神才飘然远去。
他来得突兀,离开时却也是淡然得很。
唯有那不自觉间留给众人的震慑,是浓厚而沉重的,教人一时间根本就缓不过神来。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三当家不知是什么时候恢复了清明神志,对着一众山贼劈头盖脸一通呵斥。
当着河神的面,他无从发作,可现如今却又是回到了他的主场。
此前不经意间在河神面前失掉的面子,也合该要一点一点全部捡起来。
面对这不容置喙的斥责,众人自是无措。倒也有人鼓足了勇气解释其中原委,“当家的,那可是河神大人,他一发怒,兄弟们哪里还能斗得过?”
诚然,这是无可争辩的现实,偏这又是绝不能往三当家耳朵里钻的。
虞景闲听着这话时,便不自觉摇了摇头。
当真是些空有蛮力的愚笨之人。
果不其然,三当家的一听这话即刻就变了脸。
“河神是吧?既然你这么敬畏他,那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云淡风轻的一句落下,三当家即刻招呼众人将其重新五花大绑,转头就丢到了阴榕树上。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那人下意识间奋力挣扎,可奈何眼前众人竟也只是直勾勾瞧着,好一会儿都不见有谁伸手搭救。
没一会儿的功夫,哭喊声断绝。
“再来几个。”
三当家始终不错眼地盯着阴榕,眼见着它在吃了人之后便是愈发不可控制,他下意识间退后了一步,下一秒却是不忘招呼底下人继续。
大抵是因着这话全然不在众人的预料之内,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采取行动。
“还不赶紧?”
三当家蹙着眉头催促了一句,恨不能亲自动手。
众人错愕之间,却是已经有人倏而醒悟过来,忙不迭依着当家的命令行事。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又有三人遇难。
虞景闲凝神看了许久,到底是心有不忍。可他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下人,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当家的,我想去祈福村再看看。”
他冷不丁凑到三当家跟前,毫无预兆地扔出这么一句时,却也着实让人意外地紧。
三当家径直盯着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总算问了一句,“你不怕?”
“怕。”
虞景闲倒是应的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