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兀的声响,让苏家老爷子动作一顿,下意识就扫了某个不孝子一眼。
彼时的苏启宸神色慌张,整个人似是丢了魂一般,举足无措。
他满脸写着惊慌,那阵势可是比刚才冷不丁被呵斥的时候要紧张地多。
“你小子又想做什么?”
苏老爷子没好气地问了一句,尽管早知道苏启宸是个不成器的,但从前却也鲜少有像现在这样,三五桩事情全部凑在一起,让他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
“我玉佩不见了。”
苏启宸忙不迭道,他说话的语气有些慌乱,甚至没能在意自家亲爹吹胡子瞪眼的气愤模样,只忙不迭问,“爹,你见过我身上的玉佩嘛?”
玉佩?
他苏启宸什么时候有过劳什子玉佩了?
苏老爷闻言委实无语地紧,但凡苏启宸骤然间开口,说的不是这没头没尾的一句,他或许还当真可以耐着性子听他说两句,可事实上,这人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实话。
“我看你小子就是皮痒了!”
他咬牙切齿地蹦出一句,话音未落,便已是扬鞭作势要打。
偏苏启宸却半点顾不上,“玉佩,龙形的,之前去过一趟九厄当铺之后,就一直在我身上,明明这次出来前还在的呀……”
他自顾自说着,四下翻找个不停,就怕是稍不注意不小心被自己丢到了角落里而不自知。
“爹,这东西很重要,容我先找到再跟你解释。”
苏启宸一心只念着那突然没了踪影的玉佩,至于旁的,却是再无暇顾及。
他急吼吼地跑开,恨不能重新将先前经过的每个地方都挖地三尺找个透彻。
但遗憾的是,始终全无所获。
这边厢,苏启宸为了个陡然消失不见的玉佩忙得胆战心惊,而无数渡厄者却也在全无预兆之间被人不由分说丢了出来。
所有人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待到一切麻烦被彻底肃清,原本和沈棠宁携手在平安村大开杀戒的人,这人偷便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
虽说是冷不丁换了个地界,可他照旧没有被任何人拦下。
一如他出入平安村那样自由而干脆。
也亏的是此刻沈棠宁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若是让她瞧着这人进出皇宫如入无人之境,还不知道会是怎样一副惊愕的模样。
但最让人咋舌的,可不止于此。
他杀了皇帝。
可怜那帝王原本正在自己属地里寻欢作乐,但不想着这人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
他横刀在手,几乎是不错眼地径直斩杀了一众察觉到情势不对,忙不迭上前护驾的众人。
那惊慌无措的皇帝,是那日殿上倒下的最后一个。
直到身死,他都没能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带着无法言语的惊愕与恍惚,他就这样潦草地结束了这一生。
帝王既去,无端陷入了慌乱的城池却总得有人负责维稳。
那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上了帝王之位。
若非这一切发生在九厄当铺,如此风卷残云一般的变故,换做是谁都不可能轻易接受。
可那时候,根本就无人在意。
苏启宸到底是没能寻到玉佩,可偏生他又是亲眼见识过,那东西一旦进了九厄当铺便赫然有着让所有人都为之咋舌的神秘力量。
苏启宸从来都不曾忘记,他和虞景闲一行,之所以能自由进出京城,凭的便是那玉佩。
单是这一点,便足以让他对那东西珍视地紧。
事实上,苏启宸也的确一改从往那副不以为意的姿态。
只没成想,他才刚准备小心仔细着些,那东西便好似自己长了手脚一般,径直消失了。
苏启宸无比断定,在他离开九厄当铺之前,玉佩还在。
变故当是在他回到东虞之后。
厘清了这一点,苏启宸便愈发坚定地相信,他必然要那玉佩找回来。
可眼下,他已然将自己可以做的,都试过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决定求助沈棠宁。
那丫头会卜算之术,说不准能替他算到玉佩如今所在。
更重要的是,沈棠宁是为数不多知道苏启宸遭遇的人,她也算是自己当初莫名接手那龙形玉佩的见证人。
诚然,还有另外一个也是。
但苏启宸自知他根本就没有资格和虞景闲照面,现如今沈棠宁已然成了自己最后的指望。
想通了这一点,苏启宸自是没有半点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