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就在她死后,原本那一只让她时刻都挂念着的黑蝴蝶却是冷不丁变成了虞景闲的模样。
沈棠宁也不知道,她身死之后,整个人变成了蜉蝣。
庄子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饶是已经亲历了两次在一日间便由生向死的悲凉,可她也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会真的成为蜉蝣。
幻化成人的虞景闲,将她的尸体捡了起来,而后便是头也不回地径直往村子里走。
和沈棠宁那谨小慎微不同,虞景闲却是干脆利落地很,显然这条路他走了不止一次,已是再熟悉不过。
他把蜉蝣扔进了井里。
做完这一切,他还默默在井边立了好一会儿,人虽静默着,但心思却是时刻都警惕着扫视着周围。
细细簌簌的声响愈发近了。
“咱们得快些想办法离开这儿,七天之内要是还不能走的话,就死在这儿了。”
曹子轩气喘吁吁地道,“办法我也打听到了,以人形姿态,在正午时分跳进去就好了。”
他一字一顿说得再是坚决不过,可虞景闲却是并不曾因此而放松分毫。不为旁的,只因无论他和曹子轩,白天根本就没有办法变作人形,而是只能以蝴蝶的模样游走四方。
任何在他们之后来到这儿的渡厄者们都无一例外,成了蝴蝶。
故而,曹子轩这一席话说来容易,实际践行起来却委实艰难得很。
“维持人形?你有办法吗?”
虞景闲不以为意地轻笑了声,眉眼间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无奈意。
“有!”
曹子轩不容置喙的一句,登时让虞景闲下意识愣住,好半晌都没有作声。